回到房中,戚慎将她放到床榻上,长欢与几名宫女进来侍奉,才跟到屋中便被他屏退。
他一个抬眸,眸中幽深冷厉令人畏退。
宫人离开,小心翼翼阖上了房门。
景辛仍勾着他脖子,想着该说什么时听到他冰冷的声音。
“你是谁?”
冷。
他的话让温度都降下去。
景辛心砰砰跳,迎上他的眼睛:“臣妾是您的妃子啊。”
戚慎深邃凝望她好久。
这种安静让她惧怕,发嗲也再使不出来。
景辛忽然很想哭,她的道行比戚慎还是差远了。
“今日之事是你的计划?”
景辛终究还是答:“是……臣妾只是不想他们诬蔑是天子杀人。”
“带寡人去山上看夕阳,也与此事有关?”
景辛愣住,他思维跳跃太快,她不想承认,但这前因后果已经很明显了,他又不蠢。
她的犹豫里,戚慎捏住了她下颔。
他力气很重,她只能被迫被他抬起脸,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昂首面对他。脸颊很疼,她双唇被捏得嘟起,呼吸都很难受。他倾身下来,一瞬不瞬望着她这张脸。
昨夜暗卫跟他禀报了景辛的行踪,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可怜那老头才放了那一家人,但不想这竟只是她的计划。看夕阳的那个角度不偏不倚正好撞见秦无恒,她选得妙啊。
“天子……”
“你又是谁?”
“臣妾是您的妃子。”
他并不相信,微眯的眼眸里目光犀利,这个角度,他太挺拔也太高大,似要用天子威压剥透她的伪装。
景辛心跳剧烈,感到从脚底串起来的寒意。
他是看穿了她吗?
知道她不是从前的景辛,知道她换了灵魂?
如果她说自己是另一个时空的人,他会把她当成妖妃喂虎吗?
不能说。
景辛忽然明白了,她越畏他他越怀疑,她迎上他眼睛,只用满腔温柔与委屈注视他。望着这张深不可测的脸,她忽然好后悔穿进书里,不管是戚慎还是对手都太强大了啊。
“为什么您要怀疑臣妾?是我做的,山下老翁前一刻还在耕田,天子与臣妾是亲眼见到的,为何在途径少宰他们那里后便暴毙于荒野?少宰为什么要把他喜欢的女人推给天子您呢,那日在玉屏镇上,臣妾偶遇到了沈姑娘,她腰间那把Jing美的短刀便是她心上人所赠,天子查查,这短刀是不是少宰之物。”
她断断续续说完,呼吸困难,喘息声渐起。
她浑身都热。
戚慎感觉到了,因为她身体发热时香气四溢,鼻端都是她的体香,幽兰一样,又纯又欲。
他松开手。
景辛连连咳了好几声,再抬头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那老人难道死得不可怜?农人都把黑牛当成家中的一份子,那黑头护主,又不可怜吗?您不让臣妾当个好人吗?老天都让臣妾做个好人了,臣妾是变了,臣妾如今不是自己了,臣妾想相夫教子,教个聪慧纯良的好王子。”
戚慎面庞的严峻一点点松动。
景辛感觉到肩头火辣辣的疼,低头才看见衣衫渗血了,恐怕是刚才挣扎时碰到了伤口。她左肩被箭头带走了皮rou,虽不至重伤,但因为如今有了身孕不便用药,疼起来也很痛苦。
她垂下眼眸,美目里楚楚可怜,掀开衣衫露出半边香肩。
纱布被她取下,再抬头时戚慎目中早无方才的凛冽,她黛眉轻蹙:“疼。”
戚慎终是放过了她:“药在哪?”
“案上。”
他返身取来药帮她擦拭:“太医怎么说?”
“只能上这种草药,见效很慢而且会疼,太医说回宫才有好些的药膏。”
药落在伤口上的确太疼,这种疼被景辛放大,眼泪吧嗒掉了一颗又一颗,嘴唇也快被她咬破似的,红得滴血。她却一声不吭,怕他生气又怕自己没有骨气,强忍着受下来。
额头渗出汗水,鼻端都是身体内散发的阵阵香气,景辛垂下眼帘,胸脯在这疼痛里起起伏伏。这的确是一具完美到极致的身体,而她的柔弱也的确有些作用。
戚慎动作放轻不少,等上好药她扑进了他胸膛,腰肢轻软,手臂无力,轻轻勾着他脖子,抽泣声细细碎碎。要了命似的,戚慎说不出这股异样的感觉,明明前一刻还在质疑她。
他拿下她胳膊:“别乱动!”
景辛埋在他颈窝。
这种柔弱她以前从来没有过,他也是如今才注意到她诸多的优点。张口就要抱抱,偶尔又nai又凶,变好后还真纯良不少,眼角眉梢都温柔起来。哦,手艺还妙极了。
“为寡人好好把子嗣生下来,不然寡人不会轻饶你。”
“你都不关心臣妾伤口疼不疼。”细碎的抽泣声更放肆了。
戚慎恼了,他何曾在意过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