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听说叫潘羽丰,县令之子,满腹诗书。她瞧见人家也的确是一副小鲜rou的长相,一身紫袍又很面熟,这不是那日出宫去看诗会决赛时戚慎随口打趣夸的帅哥么。
原来他不是随口夸的,他是记住这人了!
景辛眼眶一热,几乎下意识就想掉头就走。
但她努力控制情绪仔细思量,戚慎不好男色,他绝对不可能弯,那把这个帅哥招进来,是想气她?
他堂堂天子,能干出这种事?
她拿捏不准,感觉自己近日的情绪十分受影响,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事不关己的自己。孕激素就这么可怕么。
她收起情绪,红唇噙笑,一双桃花眼多情妩媚,轻提裙摆就轻软喊了声“王上”。
戚慎正端起酒,酒杯停在唇边,望着门口的她,瞳孔微眯了下,依旧若无其事般垂眸饮酒。
她这声温软的称呼也让潘羽丰扭头看来, 瞧见景辛一瞬间便愣住了,失神许久, 在成福的轻咳中才缓过神来。潘羽丰慌乱收回视线,余光里见天子沉着脸,眸底的震怒与刚才有一搭没一搭与他问话时完全不一样。
他慌张跪下, 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支吾着不敢吭声。
他犯了错,直视天子的后妃这么久, 还对一个孕妇一见倾心。
这这就是传闻中的景妃?
果然像他刚结识的诗友陈可夏所言的,可以持美行凶。
景辛款步上前:“臣妾备了晚膳,您都不吃一口。”
戚慎:“寡人吃过了。”
“可臣妾没有吃。”
“残羹剩菜,爱妃恐怕是吃不惯。”
“是吃不惯, 但也要看是谁剩的。您剩的臣妾愿意吃。”
戚慎不知道该如何答了, 瞥见桌子旁跪着的潘羽丰,恼羞道:“你脸红什么红!”
潘羽丰快哭了。
第一次有入宫这等好事被他碰上,原以为此次出人头地可以在王都当个小吏, 但却被天子留下当御前倒酒。他这一个时辰里都忐忑不安, 唯恐天子有龙阳之癖, 他是潘家独苗, 他还喜欢诗友陈可夏。哦不,他现在已经有些倾慕景妃这种容貌惊绝的女子了。
他又惶恐又羞愧,头匐贴在地板上:“草民,草民该死……”
景辛总算可以断定这是戚慎找来气她的人了。
她道:“才子退下吧,王上要侍奉本宫用膳。”
戚慎把手上的酒杯一放, “砰”一声响。
潘羽丰憋红了脸飞快退出宫殿,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正好有灵感回去赋诗一首!
人走后,景辛坐下拿起筷子,戚慎却起身拂袖要走。
他袖摆甩得急,那酒水都洒到了景辛衣裙上,她也没料他脾气会这么大,惊慌失措没避开,只好拿手帕擦拭膝盖的水渍。
戚慎没想在她身上泼酒,他一时退也不是,安慰也有失脸面。
恼道:“你竟敢说寡人要侍奉你用膳?”
景辛望着这样的戚慎,他恼怒,生气,又不忍心她被酒水浇shi,这分明只是一个大男孩。
若是她经历姐妹背叛或亲人抛弃,也许比他现在还要难过啊。
心头微微叹了口气,她说:“您以前就一勺一勺喂臣妾用饭,现在您还愿意吗?”
她目光温柔如窗外月色。
戚慎凝望她许久,这好像姨母的目光,不管他顽劣还是哭闹,姨母也总是用这种温柔的目光看他。
他心口的怒火一点点松懈,淡声道:“宣御膳房热菜。”
他让宫人重新帮她换衣裙。
又把饭一勺勺喂进了她嘴里,但后面她已经吃得愁眉苦脸。
戚慎微微一顿,放下碗筷。
“辣椒寡人已让举国在找了。”
“臣妾没有来得及与您说,那辣椒不必找了,臣妾不吃了。”
戚慎又有些愠怒:“不吃就撤回命令,叫司农院不必再找。”他紧绷着脸起身离开。
景辛叹了口气。
戚慎去庭中练剑,长欢去瞧了一眼,说他招招凌厉,带着杀气。
景辛回到他的寝殿吩咐留青去找一套戚慎的衣服。
留青有些犹豫:“娘娘拿来作何用?天子的衣物不可妄动,是死罪。”
景辛道:“那便给我寻套男子的衣裳,找一个天子不常用的发冠。”
于是戚慎沐浴完回殿时,便见到一袭男装的景辛。
她穿着一身白衣,墨发高束,头顶是他的一个青玉冠。她背对他站在镜前扶冠,男装之下背影单薄,像个羸弱小生。她一时从镜中瞧见了他,惊喜地回过头来。
戚慎微微收紧瞳孔,眼前女子又飒又媚,身上是男装,一张白如美玉的脸却描着女子妆容。
她已经小跑到他身前,朝他请安后便笑嘻嘻地问他:“王上,好看吗?”
戚慎扫了眼,淡然解开腰间玉带:“你是孕妇,此般不lun不类的打扮,是想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