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到他最终选择的却是治好腿,薛筱筱心里有些难受,“其实……治不好也没关系的,你是亲王,行动坐卧都有人服侍,再加上能短时站立行走,已经算是很方便了。”
裴无咎长眉轻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能治好为什么不治?
她这样劝谏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说,她是谁派来的?
建昭帝?太子?三皇子?
他自幼住在宫中,给太子做伴读到十四岁离开,可以说知道不少皇家秘辛。但据他的了解,这世上并没有一种移花接木的手段,可以把别人的魂魄移入死人的身体。
再者,如果这是一个Yin谋,就必须要原本的薛筱筱自愿去死,现在的薛筱筱舍弃身体,冒着极大的风险转移魂魄。
别说没有这样的手段,就算有,既然原本的薛筱筱已经愿意配合这个Yin谋,那何不就让原身留在他身边呢。都是埋伏在他身边的细作,无非就是监督陷害,根本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换一个人,更何况换来的这个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准备的样子。
到底是巧合还是Yin谋呢?
裴无咎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薛筱筱心头一跳,她是想到这样一个为国征战的少年将军英年早逝心里有些难过,却忘了交浅言深,她才刚刚见裴无咎
原本裴无咎是什么都不想做的,现在看她穿着单薄的纱衣坐在自己身边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琥珀色的瞳仁清澈明亮,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稚真,心里莫名就有些燥,倒是想让她帮自己解衣了。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想到她刚才连最简单的霞帔都脱不下来硬生生扯坏的情形,裴无咎果断拒绝,“我自己来。”
他坐在床边,先解开了外袍上的玉石纽扣。
薛筱筱歪着头看他,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有剥茧,但手背却光洁如玉,与大红的喜服映衬,显得格外好看。
手指一路解下去,薛筱筱的目光就一路跟下去。
蓦然听到一声轻笑,“好看吗?”
薛筱筱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轰——”薛筱筱小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她本来是想看看他的衣服解起来会不会跟她的一样有什么诀窍,这才盯着他看的,不知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就光顾着瞅他的手指了。
偏偏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薛筱筱羞耻得脚趾都蜷缩起来,还强作镇定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好看。”
裴无咎薄唇一勾。
薛筱筱终究脸皮太薄,再也坐不住,低低地喊了一声,双手捂住脸,身子一翻,滚到了床上,一把扯开柔软馨香的棉被,劈头盖脸地把自己蒙了起来,嘴里还在碎碎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这是……掩耳盗铃吗?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丫头!
裴无咎嗤笑一声,将外袍的纽扣全解开,上半身脱了下来,随后站起来,将外袍从身下抽走。
他虽然只能短暂站立几息的时间,但也足够自己更衣了。
解开外袍和中单,只穿了贴身的里衣,裴无咎回头瞥了一眼,见薛筱筱已经自动自觉地躺倒了床的里侧,把外面的位置给他让了出来,刚才严严实实盖住头脸的棉被往下拉了一段,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裴无咎长眉一挑。
“我、我这是在透气!透气!全部盖住太闷了!”薛筱筱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扫,连小耳朵都红了。
“露出眼睛透气?”裴无咎好笑,眼看着小姑娘气得脸颊鼓了起来,双手扒住被子边边,身子半坐起来,一副准备跟他理论一番的架势,裴无咎往下一躺,长臂伸展搭在她的被子上,顺势把她刚抬起的身子给压了回去。
“唔——”薛筱筱被他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忙脚乱地把他的胳膊推开,深深地吸了口气,白了他一眼。
裴无咎轻笑一声,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在这个敌我不明的小姑娘身边倒是莫名地放松了几分,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王妃,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他不过是隔着被子压了一下就让她这么生气,那要是做些更过分的……
薛筱筱警惕地盯着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
继丫鬟名字、脱下嫁衣之后,第三重考验又来了!
鬼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连春夏秋冬都不知道,哪里晓得是何年何月何日?!
把书里提到的时间线过了一遍,薛筱筱还是推断不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而大反派正侧躺在她身边,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颇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薛筱筱越来越紧张,被子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褥,后背起了一层细汗,在裴无咎幽深的目光下,渐渐维持不住平静,红唇抿了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
裴无咎:“嗯?”
薛筱筱当然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毕竟这可是大婚的日子,有哪个女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