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宫女手巧,齐家玉底子也不差,一通打扮下来,她自我感觉似乎变美了几分。
她动也不敢动,生怕毁了妆容。
虽说是晚宴,但事实上刚过酉时,东宫就热闹起来。
谢泽与两个兄长面和心不和,同其他兄弟也感情淡薄。所以对于这样的家宴,他着实兴致不大。
不过父皇发了话,让两位皇兄给他庆了生再走,他难免要打起Jing神来。
好在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在宫中生活多年,他也早习惯了戴着面具演戏。
他让人将玉清阁腾了出来,招待他的兄弟姐妹们。
二十四盏宫灯照得阁内亮堂堂的。
皇子公主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一个个都带着笑意。哪怕是即将离京的两位皇子,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这些皇子皇女们,看上去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旁人倒也罢了,齐家玉心里却是越来越紧张。
这不行啊,半个月了,好不容易有次见面的机会,可是太子殿下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更别谈留下好印象从而日久生情了。
眼看着宴席即将结束,齐家玉有些慌了,她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直缩在角落里,殿下何时才能看见她呢?
咬一咬牙,齐家玉倒了杯酒,腾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了太子跟前。她还记得姑姑的教诲,温温柔柔福了福身,声音嫩得能掐出水来:“太子表哥。”
谢泽正自出神,忽然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人。见这姑娘眼生,他挑一挑眉:“你是?”
今天除了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还来了几个表亲。他方才还看见了楚国公主的女儿,不过眼前这个,他并不认得。
终于成功搭话,齐家玉眼睛一亮,一时也忘了姑姑要求的温柔小意,她脱口而出:“殿下,我是家玉啊,齐家玉!”
“唔,是你。”谢泽知道了,这是齐贵妃的娘家侄女,之前借齐贵妃的势,试图抢走缨缨女傅之位的,就是她。
“对,是我,是我。”
谢泽眉眼冷然:“你有什么事?”
“我,我来祝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齐家玉原本想好了祝词,这会儿一激动,忘了一大半,只记得这句最简单的。她还执着酒杯,也不清楚是该自己喝下还是呈给太子。
这一犹豫间,她手腕一抖,盛的太满的酒就倾洒出来几滴,好巧不巧,正泼在太子腰间坠着的荷包上。
齐家玉蓦的双目圆睁,她 荷包
这荷包材质与款式, 都算普通,并无出奇之处。而它之所以能被谢泽坠在腰间,是因为这是他那个叫缨缨的“妹妹”赠给他的生辰贺礼。
谢泽今日收到不少贺礼, 唯独这个荷包最得他心。因为答应了她天天佩戴,他甚至特意挑了一身衣服来配它。
此刻竹青色的荷包上竟被人洒了酒,被酒晕染的地方, 颜色明显要深许多。
谢泽太阳xue“突突”直跳,嘴角绷得发紧。
看见太子殿下的神色, 齐家玉脑海里只有俩字:“要完。”
毕竟有不少人在侧, 她仍怀着一些侥幸心理,可手中握着的酒盏不受控制抖得更狠了,连说话都不自觉有些结巴:“殿, 殿下, 我,我喝醉了……”
谢泽按一按眉心,强心压下汹涌而至的怒火,双目微阖, 冷声道:“既然喝醉了还过来做什么?来人, 请齐小姐出去醒酒!”
他话音刚落,就有内监上前, 一左一右站在齐家玉身侧,作势要“请”她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 这与其说是“请”出去, 倒不如说是赶出去了。
齐家玉脑子轰然一震,尴尬无措,若真这么灰溜溜出去,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于是, 她身形未动:“我,我赔你一个荷包就是了……”
区区一个荷包,她感觉还是赔得起的。
她不提荷包还好,一提荷包,谢泽心头怒火更盛,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请出去!”
鲜少见太子殿下露出这种神色,内监不敢大意,只得又去“请”齐小姐。
齐家玉被“请”了出去,离开之际,耳中还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这位齐小姐,八字与孤相冲,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孤面前的好。”
他说话声也不大,但话里的内容却让齐家玉一颗心凉了半截,几乎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这不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的意思么?那还怎么日久生情啊?
谢泽四岁被立为太子,在宫中生活多年,早习惯戴着面具演戏。这般不留情面,将对一个人的厌烦直接摆到明面上,还是头一次,众人心下无不暗惊。
二公主笑一笑,轻声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散了吧?我也有些醉了呢。”
她话一出口,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大皇子虽是齐家玉的亲表哥,但他刚被皇帝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