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现下动弹不得,无法自行逃走。除非能让那个澹台愈放松警惕,给她服下解药,让她重获力气。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放松警惕呢?
短短数息间,她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
“醒了?”
韩濯缨睁开眼睛,听得脚步声渐渐靠近。
房间里黑沉沉的,只有烛光跳动。
看来又到了晚上,却不知是哪个时辰。
有个人站在她床头,脸很陌生,但她心知这人肯定是澹台愈。
韩濯缨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问:“我饿了,你能不能让我恢复一点点力气?不用完全恢复,够拿筷子就行。”
澹台愈皱眉做思考状:“你说的有点道理,一天两夜没吃饭,确实该饿了。若是只有一丁点力气的话,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我就给你吃一点解药好了。”
他说着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
“嗯。”韩濯缨欣喜之余,心内满满的不敢置信。
不是吧?这就成了?
然而下一瞬,她却听他嗤笑一声:“真以为我还那么傻?你饿了?我可以喂你。给你恢复力气?你想都别想。”
“你……”
澹台愈得意一笑,声音极低:“是不是很失望?很难过?恨不得一刀捅了我?那就对了,我就喜欢看见你希望破灭的样子。”
他从没想过直接杀了她,他想要的是她痛苦绝望惊恐,而他好从中获得一些快乐和慰藉。
韩濯缨:“……”
澹台愈拎着她的肩头,让她坐起身子。他则去端了一碗饭回来,直接坐在床头,竟是真的要给她喂饭的模样。
见她唇线紧抿,并不张口,澹台愈眼睛微眯:“掉一粒米,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
韩濯缨眸光微闪,又确实饿得厉害,就很配合地吃下。
然而她此刻在这种情境下,也辨不出味道的好坏,只能勉强咽了。
澹台愈轻哼一声,喂了一会儿就放下碗筷。
他也不做别的,只拿着冰凉的匕首,贴着她的脸颊:“唔,让我看看是割耳朵好呢,还是割鼻子好呢?”
韩濯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心内惶急而又委屈:“我并没有掉。”
“是啊,可我就是想割啊。”
说话间,他手里的匕首已贴到了她的耳珠上。
触感冰冷,眼前之人呼吸声低沉,韩濯缨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急说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要对你说话算话?”澹台愈冷哼了一声,“你当年对我,就言而有信了吗?”
他手上微一用力,韩濯缨只觉得耳朵一凉,随即有疼痛袭来,她不禁惊呼出声,俏生生的脸颊瞬间血色全无,眼眶也跟着红了。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上下牙齿相撞,格格作响。
她这愤懑、惊恐而又不安的神情很好地取悦了澹台愈,他哈哈一笑,将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来,看一看你没有耳朵的样子。”
韩濯缨胸膛剧烈起伏,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镜子。
镜中的她有着一张陌生的脸,耳朵还在,只是原本坠着的耳坠不见了,白皙的耳垂上有一点鲜红的血珠,盈盈欲坠。
耳朵没被割掉,韩濯缨大口大口地喘息,惊恐和后怕伴随着她,并未全然退却。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澹台愈移开了镜子,“你猜我下一次,是真割还是假割呢……”
韩濯缨强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太讨厌这种动弹不得、被捏在手里只能任人摆布的感觉了。她心头惶惶,就像走在一条绳索上,身下便是万丈悬崖,随时都会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你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澹台愈低低一笑,眉目冷了下来,慢条斯理,“不好。”
他停顿了一下:“这就不行了?我还没玩够呢。”
韩濯缨缓缓阖上了眼睛。
她理了理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吓唬,那她可以忍受。
她的内心慢慢坚定下来,只要留着性命,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 ——
外面的寻找还在继续。
街头巷尾、酒馆客栈,甚至是青楼楚馆、包括义庄,齐应弘都命人去查了,毫无所获。
一夜过去了。
新的一天,他开始命人挨家挨户的寻找。
因为青云卫时常抄家拿人,所以被查询的人家,也无人敢质疑。
然而,接连找了许多人家,毫无所获。
齐应弘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了。
谢泽等人同样也在寻找,从马车入手,逐步缩小范围。
—— ——
韩濯缨始终动弹不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更觉得疲惫无力,累得厉害。
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