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声音低沉:“别说不是亲的了。就算是亲妹妹,也该注意一下。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方才看见两人抱在一处,他气血一个劲儿上涌。
一想到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还发生过多少次,他就心头窒闷。
缨缨也真是,宋佑安都不是她亲哥了,她还跟人家这般亲密做什么?那以前当亲哥相处的时候,岂不是更加亲密?
一想到那些亲近,在别人身上也曾经发生过,谢泽胸中充满酸涩的同时,而又有些若有若无的恼怒。
宋佑安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很快又恢复正常。
在他看来,抱一下自家妹妹,并不算什么。就算没有血缘,兄妹感情也不可能说断就断。可殿下这么一提醒强调,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但对方是太子,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勉强笑一笑,应了声是。
得到了宋佑安的承诺,谢泽并未全然放心,萦绕在心头的窒闷也没有完全散去。
—— ——
翠珠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在从医馆回家的途中,小姐主动揽下帮忙煎药的差事,让她好好休息。可如今家中有这么两个客人,她怎能自己歇着而让小姐独自忙碌?
反正她身体也不是很难受。
翠珠冲院中两人施了一礼:“我去厨房帮忙。”
谢泽立刻站起身来:“你歇着吧,我过去看看。”
宋佑安瞬间瞪大了眼睛:“殿下!”
刚听到曾经的少爷说自己去看看时,翠珠还没察觉到异样。毕竟先前少爷拎水浇菜,做的事情不少。可这会儿宋少爷一句“殿下”让她一下子醒悟过来,这不是韩家少爷,这是当朝储君。
翠珠心中一凛,连忙道:“我去就行,我去就行。”
“你不是身子不适么?还去忙什么?就待在这儿,陪宋少爷说话吧。”谢泽声音不高,但不容反驳。
如此一来,翠珠推辞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呐呐应下。
短短数息间,宋佑安脑海里涌上了许多念头,他怔了一瞬,便要起身追上去,却被翠珠拦住。
翠珠小声道:“宋少爷,方才殿下说,让翠珠在这儿陪你说话。”
她寻思着,殿下特意强调这一点,多半是有什么话要对小姐单独说。而且这是殿下的命令,她也不能不听。
凉风吹过,宋佑安陡然清醒了几分,一个先前被他刻意忽略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殿下对缨缨,是不是有些过于特殊了?
那厢韩濯缨进了厨房,迅速生火煎药,又烧了热水。
她泡好了茶,急急忙忙要端出去,刚行数步,就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太子殿下。
厨房的门不大,他站在中间,堪堪挡住了路。
天色微黑,逆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见她走近,他也不让开,就在门口站着。
韩濯缨近前,看他仍一动不动,只得小声央求:“殿下让一让,我得把茶端出去。”
谢泽并不避让,而是垂眸询问:“你叫我什么?”
他声音很轻,但语气有些奇怪,分明压抑着什么。
想起他几次三番的强调,此地又没有旁人。韩濯缨略一思忖,轻轻唤了一声:“哥?”
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她第一次唤出这个称呼。以前也不觉得怎样,现在置身于这个光线有些黯淡的厨房中,她心里竟涌上了一些淡淡的羞耻。
从谢泽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她耳朵上的那一点点红。他心念微动,心想,她耳朵这么红,肯定很烫。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慢慢靠近她耳朵,似是想验证一下。
可是手还没碰到她,他就猛然清醒过来,倏地转移了方向,握住她手里端着的茶盘,稍一用力:“先给我。”
韩濯缨微讶,却也不与他争,下意识松了力道,任由他将茶盘拿走:“怎么了?”
谢泽不说话,将茶盘随手放在旁边的木桌上,身形一动不动:“送茶不着急,咱们先说会儿话。”
“现在?在这儿?”
“嗯。”
“那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加点炭。”韩濯缨说着转身回去,用火钳捡了几块炭丢在炉中。
煎药不同于平时做饭,要用炭火来熬。
她低头往炉子里扔炭块时,火光映得她整张脸明艳似火红牡丹。
她的身影被火光映在墙上,曼妙的影子微微晃动。
谢泽移回视线,忽然觉得有些热,也有些渴,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土而出。
“好了。”韩濯缨轻轻拍了一下手,扭过头来看他,“说什么啊?”
不知怎么,谢泽竟有一瞬的恍惚。他眼神略动了一下:“你跟宋佑安一直这么亲近?”
韩濯缨眨了眨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忖度着说:“还好吧。虽然没在一块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