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眉心突突直跳:“父皇,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不是说了没必要么?再说,儿子也不是真的只把她当妹妹。”
“不当妹妹当什么?”
谢泽眸底滑过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
皇帝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来:“哎呦,小兔崽子,你总算是想明白了。朕跟你说,当初就觉得不对劲儿。可偏偏你一口咬定,说是真心拿她当妹妹……”
皇帝满面笑容,细数种种“可疑”之处,同时又隐隐有些得意和欣慰。
谢泽眉梢一挑,眼神却不知不觉变得温柔:原来,他对她的心思这么早就有了吗?竟然明显到让父皇都能看出来?
拒绝
京城的满庭芳, 就在从皇宫回清水巷的路上。
韩濯缨每日路过两回,却是第一次真正进去。
不同于其他的酒楼饭店,这里环境清幽, 布局Jing致。一楼大厅桌椅不多,且都用素雅的屏风隔开。一眼望去,竟不见其他客人。
齐应弘直接带着妹妹去了二楼雅间, 声音极低:“大伯已经在等你了,不用害怕, 只是见一面而已。放心, 不会耽搁太久。”
“嗯。”
“笃笃笃”敲门三声后,雅间的门自内被人打开。
开门者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微胖, 个子不高, 但身上的衣衫布料rou眼可见的华贵。
韩濯缨心想,这大概就是齐家老爷了。
果然,她身侧的亲哥已然开口唤道:“大伯。”
齐应弘又指了指她:“这是妹妹缨缨。”
韩濯缨随着亲哥,施了一礼:“齐伯父。”
齐天德细细打量着她, 略微颔首:“啊, 是缨缨啊,进来说话吧。”
韩濯缨看了亲哥一眼, 随其入内。
“本来是想着请你到家里坐坐,只是你大哥说怕你拘束, 极力反对, 这才在这儿见一见你。”齐天德笑笑,“环境简陋,侄女莫怪。”
对方态度客气,韩濯缨自然比他要更客气几分:“齐伯父说笑了, 我是晚辈,原该我上门拜访才是。只因实在是俗事太多,抽不开身。这才迟迟没能登门造访,失了礼数。”
见这小姑娘容貌不俗,举手投足落落大方,齐天德难免就有些许好感。他哈哈一笑,如同一个寻常长辈一般,细细问话:“多大了?许亲了不曾?”
“回伯父的话,十五了,还不曾许亲。”韩濯缨如实回答。
齐天德轻轻“咦”了一声:“比家玉还小了一岁,倒是比她更沉稳一些。”
韩濯缨只是笑笑,刚认识齐家玉的时候,她哪儿想到跟齐家还会有这层纠葛?
齐天德又温声问道:“侄女,我听应弘说,你家中除你之外,再没旁人了,是不是?”
韩濯缨沉默了一瞬:“是。”
齐天德叹一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伯伯这里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他态度和蔼,语气甚是诚恳。
韩濯缨寻思着,恐怕今日要见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打起Jing神:“伯父请讲。”
“应弘是你同胞兄长,他如今知晓身份,原该认祖归宗,只是他现在的父亲名下也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所以商定的结果是三代还宗。这件事,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是。”
“只是这么一来,你就无人照拂了。伯伯看着也于心不忍……”
韩濯缨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而齐应弘却是胸口一阵酸涩。他顾念齐家的恩德,所以不认祖归宗,倒是让这个妹妹落了单。
齐天德沉yin着道:“所以我想着,不如两家并作是一家。”
“嗯?”韩濯缨眨了眨眼。
齐天德笑得慈爱:“你既是孤身一人,不如就到齐家来住。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
韩濯缨连忙推辞:“齐伯父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真的不用了。我现在生活很好,就不上门打扰了……”
“我还没说完。”齐天德伸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的意思是,你已到了及笄之龄,也该许亲了。不如就嫁到齐家来,我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都与你年岁相近,一个长你一岁,一个小你一岁……”
齐应弘面上不显,心里惊讶异常。他拧了双眉:“大伯!”
韩濯缨听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有亲哥这个关系在,她根本就不想跟齐家有任何关系啊。还搬到齐家?嫁到齐家去?
齐天德瞪了侄子一眼,示意他别多话,又一脸慈爱地转向韩濯缨:“侄女意下如何?”
韩濯缨勉强笑一笑:“我觉得不是很妥当。齐家公子自有名门淑女为配,而我出身乡野,蒲柳之姿,实在是配不上,不敢高攀。”
她看向兄长,用眼神询问他,这怎么回事?
齐应弘皱眉道:“大伯,不是说了只见一见吗?说这些做什么?”
齐天德眉毛比侄子皱得更紧:“你不心疼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