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乱糟糟一片,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小小一隅,气氛剑拔弩张。
乔栖眼睛直勾勾盯着梁砚的眼睛,梁砚的脸,梁砚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砰。
砰。
砰。
她的心脏跳得又沉又慢,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瞬间被放慢了几十倍。
也因此人的情绪也被无限放大。
乔栖感受着身体里翻涌而来的每一股紧张和从角落里隐约钻出来的悸动。
这些情绪一路从心尖攀到她的喉咙,缠在她的舌根,让她有些不太能顺利说出话。
“我猜的。”男人企图用三个字把这个问题轻飘飘揭过去。
怎么可能。
乔栖似是一秒钟沉定了下来,她目光不眨,语气很稳,“怎么猜的。”
直到这时,才有人发觉这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一个接着一个扭头往这边看,明明好奇得要死,却又在梁砚偏头看过来的时候,一个个若无其事地拧回脑袋。
然后默默把耳朵竖得很高。
梁砚收回目光,再次对上乔栖的眼睛。
乔栖平时其实很佛,对什么事都一副不想上心的样子。
所以梁砚几乎没见到过她这种极其压迫性的样子。
很深刻。
让人过目不忘。
也让人心里悄无声息翻起异样。
要说么。
梁砚有点挣扎。
事情忽然就有些失控,虽然这种失控感从他知道7就是乔栖那一刻就没停止过,但是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承认了。
因为他不确定。
不确定乔栖对里昂什么感情,不确定乔栖对梁砚又是什么感情。
一番挣扎,心中天秤最终倒向另一侧。
下一秒,梁砚唇角勾起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笑,乔栖不接,他就不慌不忙地把nai茶放在乔栖手边的桌子上。
“之前在组里又不是没见过——”
话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
梁砚收了本就苍白的解释,心里松了口气,他翻找手机的同时,跟乔栖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乔栖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眉间不由自主拧得更深。
虽然这个解释说得通,可乔栖莫名其妙就是觉得梁砚没说实话。
她很想继续追问,试图打破梁砚周身的游刃有余,只可惜电话来得不是时候。
她不愿意移开眼睛,于是第一时间看到梁砚接通电话以后变了脸。
“医院?你怎么在医院?”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电话挂断,梁砚抬脚就走,走了一半又折回来一把扣住乔栖细白娇软的手腕。
“你跟我一起。”
“?”乔栖被他拽着走,有点没反应过来地眨眼,“为什么?”
梁砚边走边说,口吻理直气壮。
“我喝酒了,你来开车。”
哦,确实。
刚刚主持人有cue到一款青梅酒,梁砚尝了。
但是……
乔栖说:“你助理不是在那吗?”
“私事。”梁砚把乔栖塞进驾驶座,然后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先是前倾给乔栖系上了安全带,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去市医院。”
然后坐直身子,把自己的安全带也系上。
乔栖被梁砚这说不上是亲昵还是娴熟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太自然,她“哦”了一声,耳根悄无声息染红一片。
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也一下一下重新高速跳动起来。
脚踩下油门以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梁砚在下车前给梁诩墨打电话,结果梁诩墨的手机铃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梁砚疑惑回头,看到救护车车门打开,有医生架着梁诩墨从车上下来。
梁砚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捏着手机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到梁诩墨跟前,取代医生,“姐,你怎么了?”
梁诩墨倒是意外梁砚来那么快,她诧异,“你怎么那么快?”
“刚好就在附近。”梁砚说,他看向梁诩墨高高肿起的脚,“脚怎么了?”
梁诩墨苦笑,“不小心歪到了。”
梁砚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弯腰抱起梁诩墨就往医院里面走。
他总是这样,在家里对梁母如此,在外面对梁诩墨也如此。
家人的亲昵感和熟悉度是无需多言的。
但是梁诩墨其实不太适应这种侵略个人领地的行为,她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所以她割裂了自己和一切异性的关系。
僵硬一寸一寸攀上她的脊骨,她抗拒,却又不敢抗拒。
哪里会有人抗拒自己的家人呢?
大概天底下所有关系好的姐弟都是这样。
可是梁诩墨还是没能忍过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