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调换位置,樊澄静悄悄地坐在了谢韵之身边。她侧过头来看向谢韵之,见她脑袋正向车窗一侧歪去,极漂亮的侧颜在金红的夕阳余晖中泛出红润的光泽,因为出了不少汗,几缕发丝黏在了面庞上,那双樊澄非常喜欢的纯净杏眼紧闭,看不到她黑白分明的瞳仁。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人心头随之皱起,想去抚平。
唉……樊澄心口闷闷,不禁叹息。
“砰”,谢韵之歪过去的脑袋终于磕到了车窗玻璃上,把她惊醒了片刻。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却困得睁不开眼,还是想睡。迷迷糊糊中,完全也没在意身边人到底是谁,就直接靠了过去:
“依依,让我靠会儿……”她呢喃道。
樊澄正苦恼怎么该把她脑袋转移到自己肩膀上,没想到对方就这样靠了过来,她急忙往下坐了坐,调整姿态,让她靠得更舒服点。于是肩头一重,发丝的清香徐徐萦绕在鼻端,樊澄只觉心头的也像是压上了什么,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异常柔软温暖的东西,在她的心头渐渐融化,将她周身包裹。
啊……又是一声叹息,樊澄觉得,她就在这一刻,落入了一汪泥足深陷的潭水中,自此哪怕溺死其中,也无怨无悔。
……
谢韵之醒来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大概花了两秒钟,她才想起来自己应当在返回酒店的大巴车中。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大家好像都睡着了。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车子内没有开灯,黑黢黢的,只有车外的路灯与霓虹招牌的光芒照耀进车中。大概是堵车了,现在车子没有发动,还能不时听到一两声喇叭声。
谢韵之明晰周身的状况后,突然察觉自己靠着的人似乎不大对劲。如果说靠着蓝依依的触感像是靠在羽绒枕上,她现在似乎像是靠在非常有支撑力和回弹力的记忆枕上。而且这个“记忆枕”体型似乎比“羽绒枕”要高大不少。再仔细分辨,气味也有不同,“羽绒枕”蓝依依身上有一股天然的nai香味,甜甜的,可这“记忆枕”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熏香味,谢韵之对香料略懂,知道这是上好的海南沉香的气味。
并且她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抱着“记忆枕”的胳膊,甚至在她肩头留下了一丝晶莹的……哈喇子……
“嗨。”“记忆枕”向她打招呼,熟悉的动人声线在耳畔响起,蕴着一丝致命的诱惑力。
谢韵之没敢抬起头来,因为此刻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回事,谁来解释一下樊澄为什么会坐到她身边来啊啊啊!!!
谢韵之决定装死,决定永世不起了。她闭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离别人世。再见了,爸妈,再见了,世界,我谢韵之并不算美好的28年人生到此结束。正好,四周环境这么黑,我装死她应该看不出来吧。
“还想睡吗?要不要调整一下姿势?脖子会不会疼?”樊澄的声音在她耳畔再次响起。
“e……”谢韵之心底哀嚎,老天爷放过我吧,樊大神,放过我吧!
她悄然抬起手来,假装揉眼睛,实则迅雷不及掩耳地拂了一下樊澄的肩头,擦去了那一丝晶莹的哈喇子。没想到一切都被樊澄看在眼里,并笑道:
“别擦,这件冲锋衣我不洗了,你给我在衣服上签个名,我会珍藏起来的。”她一边可恶地笑着,一边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态话语。
啊啊啊啊啊!谢韵之想要尖叫,情绪彻底崩溃,直接就下手了。她伸出力道可怕的双指揪住樊澄手臂上的皮rou,狠狠顺时针一旋,“嗯!”樊澄双目圆睁,闷哼一声,疼在身上,爽在心里。
谢韵之放开她的手臂,直起身来不再靠着她,咬着唇别过头去,望着外面的夜间街景。若不是黑灯瞎火,此刻她面庞的颜色大概和外面信号灯上的红有的一拼。
“谢韵之……”她听到身侧樊澄在喊她,但她故意没有理。
“你真可爱。”樊澄似乎也不需要她理会,只是顾自轻声说道。
该死的……谁来收了这个妖孽!谢韵之丢盔弃甲,双掌捂脸,发出了羞赧的哼唧声。
作者有话要说:嗝,我饱了,你们随意。
相处了两天,谢韵之对樊澄此人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樊澄确实如那位出现在微信中的责编所说,是个闷sao的家伙,而且很皮很腹黑,爱逗弄人。但她很会掌握分寸,总是能适可而止,达到拉近彼此距离又不至于让对方过于尴尬难堪的地步。并且,每次在逗弄完后,还会很真诚地奉上赞美,让人无话可说。
谢韵之靠在樊澄肩上睡觉还流了口水,她心觉此事大概会成为她此后一生的黑历史之一。她素来注重自己的形象,稍有失态都会被自己内心放大很多倍,尤其在公众面前,必须要求自己做到完美无瑕。而在面对樊澄时,她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她更希望能在她面前维持优雅美丽的形象。这种心理并不是女孩子之间关于美的竞争,更像是一种执拗的矜持,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樊澄是她的偶像,可她又不希望她仅仅只是自己的偶像,她奇怪地希望能和樊澄站在更加对等的位置上,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