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澄:“???”
“这事儿,爷爷会给你保密的,你别害怕。你爸爸妈妈那边,暂时就别和他们说了,现在说了也是白说,以后找到比较好的时机再说吧。至于谢丫头那边,我是不大清楚她家里人的态度的,这事儿还需要你自己去争取,爷爷也帮不了你太多。你选的这条路,咱们两家人接不接受倒是其次,你们最大的困难在于谢丫头是个公众人物,而你现在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了,你们要面对的必然是公众的刁难。现在这个世道,看似开明了许多,但实际上对很多事还是不宽容的,谢丫头的职业,决定了她的隐私不再只是她私人的东西,你们俩的感情,也不只是你们俩的感情那么简单。我就是担心,外界会伤害到你们。”
樊澄鼻子有些泛酸,她没想到今天能听到爷爷这番话,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是莫大的鼓励。她最在乎的家人就是爷爷了,绝对超过父母亲,有爷爷的认可,她便再无任何畏惧。
“放心吧爷爷,我会保护好我们俩的。”
“你也不小了,29岁了,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不容易。我看谢丫头是个非常好的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她,情侣之间有点小磕小绊很正常,别把小事闹大了,三十而立,你要学会成熟和包容。爷爷希望能看到你们一直走到最后,我樊家人最值得骄傲的传统,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你爸爸当初离家时我送给他做寄语,现在也送给你。”
“嗯。”樊澄微微哽咽。
“孩子,我本还想抱重孙呢,现在是不指望了。但没关系,你给我添了另一个孙女,我很开心。别有太大负担,坦然、坚定地走下去,有爷爷在就不会有事。”
“嗯。”樊澄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住了爷爷,眼眶已经全红了。
日头偏西,秋风飒然。当樊澄和谢韵之告别爷爷,走在回程的路上时,谢韵之发现樊澄的情绪有些变化。她似是相当开心,连走路脚步都轻快许多,面上一直带着笑容。
樊澄叫了网约车回酒店,二人站在路边等车时,谢韵之忍不住问她:
“有什么好事吗?”
“没什么。”樊澄只是笑。
谢韵之眉峰微挑,倒也没继续追问。
韵之,你知道吗?我忧心了好多年的心结今天终于解开了,有我爷爷首肯,我总算有了最坚强的后盾。你放心,哪怕这世上再多的情侣输给了现实,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身上。樊澄温柔地望着谢韵之的侧脸,暗暗下定决心。
11月10日上午,新的执行导演乘坐飞机于九点抵达魔都,直接赶到片场入组,拍摄重开。前一天晚上,大部分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基本上都回组了。在片场,樊澄和张子明组织所有人重新开了一个会,介绍了新的执行导演,并分发了最终定稿版的剧本。剧组的成员们对李东亮的离开似乎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也没有太多人表示惊讶。实际上在拍摄过程中换人的现象也不是很罕见,虽然执行导演换得很少,可也不是多么新奇的事。
至于为什么要换下李东亮,剧组里关心的人其实不多。这个圈子里冷漠的人太多了,大多数人只想做自己事,拿自己的所得,并不想掺和到某些与自己无关的争斗中去。这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最基本的法则。
新的执行导演是一名女导演,名不见经传,但她和樊澄的关系却是极好。她名叫李子宛,笔名大宛,导演、编剧、作家,是樊澄的同门师妹、竞争对手,同时也是得力帮手,两人拜在一个教授门下学习剧作。她年纪比樊澄要小两岁,非常聪慧,是导演和编剧双学位。她本来是首影导演系的,后来考入首都院深造剧作,恰好就是和樊澄同一届。她是全才,涉足的领域很多,目前已经有一部自编自导的短片,正在参加法兰西电影节的短片竞赛单元,她这次就是从法国赶回来的。她之前还参加过一部大火电视剧的制作,担任过副导演的职务。经验虽不如李东亮老道,但胜在才华出众,很有想法。
这位姑娘是个冷美人,素来一张扑克脸,不苟言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头染成栗色的长直发,五官标致,气质冷峻,任何天大的事到她这里都能波澜不惊。她和樊澄、陈留的关系都很好,了解她的人知道她是个非常仗义的人,颇有些古之侠士的风范。樊澄和她互为师友,彼此竞争互助,惺惺相惜。陈留和她更是冤家一对,见面必然要拌嘴,一般还都是陈留落下风。陈留这家伙打心底里有些怕李子宛,每次在李子宛那里吃了瘪,就来耍樊澄,偏生的樊澄一辈子冒的傻气全用在陈留身上了,经常上这货的当。樊澄懒得动手收拾陈留,就让李子宛帮忙。她们三个人还真有些一物降一物的感觉。
陈留这家伙很缺德地给人家一个女孩子起了个“大狸子”的外号,用野狸子昼伏夜出、高冷凶残的习性形象地表现出了李子宛的性格特征。樊澄初遇谢韵之那日,在书店门口的电话里,陈留提及的“大狸子”,其实就是她。那个时候恰逢樊澄和李子宛的新书在同步出版发售,都是国文出版社年度力推的畅销,还都是陈留责编。陈留这货编了个“我们不小心把你照片印刷到包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