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之真是被蓝依依整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发现这小丫头不仅仅鬼灵Jing,莫名思想还挺成熟,连她都觉得蓝依依说得挺有道理。她揉了揉蓝依依的头发,顾自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回荡着蓝依依刚才和她说的话,但那些深入骨髓的担忧仍然还在,一重又一重,交织成满腹心绪,难以排解。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和樊澄的微信对话界面,对话还停留在凌晨樊澄发给她的那句【对不起韵之,别生气。】
想起凌晨和樊澄的那场争执,谢韵之就觉得后悔极了。她知道自己是误会樊澄了,其实当时樊澄肯定是预感到李东亮可能会做出出格的行为,所以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杭州控制住事态恶化。但是也怪樊澄当时和她说的话并没有表达清楚这方面的意思,让谢韵之以为她这是太过理想化,做事书生气。
可是说到底,还是谢韵之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犯了和他人一样的毛病,想要置身事外。她大概是在这样一个圈子里混得太久了,曾经的天真都被消磨殆尽,只剩冷漠与猜忌。今天一天,她都在反省自己。
她想联系樊澄,和她道歉。可是“对不起”三个字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救了,就像丹然姐说的那样,死傲娇活该单身。樊澄会不会就此讨厌这样一个自己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冷漠刻薄,或者是个不肯认错的坏女孩?她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这次的麻烦,也是自己带给她的……唉……
谢韵之唉声叹气,迷迷糊糊在床上躺到13号的凌晨两点钟,突然被蓝依依摇醒了:
“韵之姐,快起来,我们准备转移。”
“转移?”谢韵之发懵地问道。
“对,事件发酵了,酒店楼下已经被记者全围住了,到了白天我们就走脱不了了,必须提前转移。”
“出什么事了?”谢韵之只觉得头上被浇了一盆凉水,顿时醒了。
“情况紧急,酒店后门的记者现在被我们的人引开了,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可以走。韵之姐,咱们等会上车再说。”
谢韵之甚至来不及洗漱,匆匆穿了衣服,行李蓝依依已经收拾好了,她们迅速沿着酒店的应急通道就走,就在通道尽头,陈丹然出现在那里,她也连夜赶到厦门来了。陈丹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了谢韵之的整个工作室团队来,蓝依依把房卡交给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领着谢韵之跟着陈丹然,一言不发地就出了酒店后场,钻进了正在发动的一辆商务车。
司机发动车子,领着三人迅速驶离这家酒店,她们沿着道路从酒店另一侧驶上了一处高架,远远的,谢韵之还能看到有大批的记者围堵在酒店正门,且似乎不断有人在赶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谢韵之问陈丹然。
“你身披彩虹旗挺同志的事,遭到了水军攻击,说你利用特殊群体做秀,只是为了摆脱李袁事件的影响,说你实际上欺软怕硬,虽歧视同性恋,但却不得不被背景强大的女作家潜规则。你和樊澄的事,又被人利用起来开始炒了。而且这一次,葛石跳了出来,挑衅你,问你敢不敢承认被樊澄潜规则的事。他在微博上已经明确你了。”
葛石是圈里最著名的狗仔,手握大批量艺人内幕,以疯狂著称。
“什么人买的水军?”谢韵之倒是很冷静。
“九成可能是岚皇,他们想祸水东引,让我们分担他们这次的舆论风波。我们发出去的证据也被针对了,他们认为不会有这么刚好的证据,必然是伪造的。他们还煞有其事地列出了一个三年前那场时装周活动的红毯名单,用其中没有你的名字作为证据。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倒向他们了。”
“太可恶了!”蓝依依咬牙切齿。
“名单里当然不会有我,我不是红毯秀的成员,我是受了当时法国vande公司副总的私人邀请去的时装周,我没有走红毯,只是在台下观看了时装秀,后来还给vande拍了一组大照。现在拿着个做文章,是生怕我们没证据可以反驳吗?”谢韵之冷笑道。
“反驳的证据是肯定有的,但是短时间内拿不到,我们得联系vande,这需要时间。所以在拿到反驳证据之前,你必须先从那家酒店撤出来,否则你就别想参加《启明》宣传了。”陈丹然道。
“看来今天的宣传活动,我一定会被记者围攻。”谢韵之冷声道。
“韵之,你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陈丹然道。
“放心吧,我明白的。”
蓝依依这时忧心忡忡地对谢韵之道:“韵之姐,我一直联系不上大神,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到厦门了,我之前告诉她咱们酒店的位置,现在咱们走了,我想通知她,可打电话没有反应,发微信也不回。”
谢韵之心头微颤,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樊澄的电话,响了半晌无人接听,她又发了微信给樊澄:
【你到了吗?】
【你在哪里?需不需要我让人去接你?】
【我们已经离开之前的酒店了,收到请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