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完全不理会他:“左护法上任时,穆云翳不服管教,逃出一线飞红,一直被追杀至今。我今日来,便是请诸位助我将他诛杀。”
薛时济一怔,喃喃道:“你脑子有问题吧,一线飞红的人,跑来武林盟找帮助?”
十一淡笑不语,众人正心思各异地沉默时,他却快速出手,一掌袭向一旁的穆云翳。
萧朗下意识便拔剑挡了回去,只片刻间,又微微一顿,转身望向穆云翳。
十一在他身后笑得可恶至极:“我清醒得很,反倒是在场的诸位,将人当成是好兄弟,却连对方真实的来历都不清楚。你们掏心掏肺,可他不过是一直在利用你们逃避一线飞红的追捕罢了,你说是不是啊,少主?”
一声少主,薛时济刹那色变。萧朗早从他的话中听出端倪,却一直不肯往最糟糕的那个方向去想。如今听见他刻意去喊出穆云翳的名号,只觉连心脏都被人攥紧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薛时济不住地摇头,他拒绝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转身向穆云翳道:“阿木,阿木你快说,他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
十一冷笑一声:“假话?你觉得我冒死前来,就是为了传达一件假话?”
众目睽睽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副保存完好的画像,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展开:“若是不信,尽管来比对一下,看看你们口中的这个阿木,与这画上尊贵无比的一线飞红少主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画上俨然便是穆云翳的模样,萧朗只看了一眼,便承受不住地扭过头去。
“阿木。”他最后一次叫起了这个称呼:“你可有解释?”
薛时济嘴角的弧度都僵着了,他一边哑着嗓子道:“萧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呢……”一边转头望向穆云翳,眼神中满是渴求。
他害怕从对方的嘴里听到与自己期待相反的话语。
自知道自己行踪泄露的那一刻起,穆云翳便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这一时刻的到来。他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对方选择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狠狠地给了他无法还手的一击。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血rou中硬生生挤出来的:“萧朗,我……”
萧朗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辨认的脆弱:“你究竟是不是穆云翳?”
“……是。”
得此答案,薛时济抑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他慌忙抹了两下脸,转过身去。
萧朗仿佛累极了一般,一字一顿道:“所以,你说的失忆,也是假的?”
见对方默认,他猛地拔出涤尘抵在他的脖间,咬着牙关道:“你说的那些在村子中的事情,也全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阿木,阿木……难怪你要用这个名字,从一开始你便在骗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穆云翳想过千万种萧朗得知自己身份后的可能,是愤怒,是厌恶,是失望……无论是哪种,无论他以后会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但他却独独忘记了最简单的那一种——萧朗也是普通人,他也会伤心。
若是在之前,他望见有人令萧朗露出这副伤心的神情,想方设法也要取了那始作俑者的性命给他赔罪。可如今使他难过的人,就是自己。
他直直地望着萧朗,毫不畏惧眼前的剑可能会伤到自己,上前一步。
剑尖刺入皮肤,鲜红的血ye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淌下来。萧朗眯了眯眼,明明落下山崖的那些伤痕都还没来得及愈合,眼前的人却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对立面。
他忍住去查看的欲望,冷冷地望着穆云翳。
“你遇见我那日,我被一线飞红的叛徒追杀落崖,功体受损。醒来之后得知是武林盟的人救了我,我第一想法便是隐瞒身份以求自保。”穆云翳缓缓开口:“我动过要利用你的心思,但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有过要伤害你的念头。”
好一句没有伤害你的念头,萧朗惨白一笑:“那日我们在你身上发现了蚀骨掌的痕迹,才会误认为你是被一线飞红所残害的村民。现在想来,那掌伤未必就代表你是无辜之人。”
“后来你功体恢复,为何还不离开?”想到自己便是助他恢复功体的人,萧朗心中止不住地怨恨,自己可真是蠢透了:“难不成你认为你真能一直瞒天过海,武林盟真能庇佑你一辈子?”
穆云翳定定地望着他:“我不走的理由,昨日便已经同你说过了。”
他提昨日,他还敢提起昨日!
萧朗心中越发疼痛,这么多的隐瞒,这么多的欺骗,事到如今,叫他如何去判断昨日的那一吻又是不是眼前这人布下的算计?
十一在后头微笑地望着他们,薛时济得知此事再无回转的余地,一转眼望着他笑容满面的模样,不由将怨气发在这揭发者身上,冷冷道:“你看得倒是开心,就不怕我们将他杀了后,也把你一块处置了?”
十一道:“十一一条贱命,对于武林盟来说无足轻重。武林盟若能帮助我教铲除这位前少主,我这人头便当成是报答送给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