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轩带着毛副官,神色凝重地走进医院,一来到外科,便传来一阵阵哎呦喊疼的声音,走廊里穿着病号服的人,纷纷被家人搀扶着,有的腿上打了石膏,正艰难地向着卫生间的方向挪动着,有的脑袋包的僵尸一般,只露出两只眼睛如坐井观天的青蛙一般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不时有医生拿着病历本一边翻看一边匆匆走过,不间断地和病人打着招呼。
韩景轩几人像一阵风一般旋进一间办公室中,穿着白大褂的叶丹正站在一边,卷发垂在肩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骨科大夫给伤者治疗,她回头看到韩景轩,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沈妹妹也太坚强了吧,这要疼死啦,都不叫一声的。”
韩景轩看着沈月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上痛苦的表情,心疼地紧锁了眉头,感觉心口缩的比指甲盖还要小。接到凡柔的电话时,他正在忙碌,凡柔的电话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川哥儿,快点去广慈医院吧,我们把沈妹妹送过去了,她爬树掉下来了。”
沈月眉的脚扭了,医生正在给她接骨,医生说:“夫人,忍耐一下,有点疼。”
话音刚落,沈月眉忍不住叫了出来,她似乎有点丢脸似的,“丝丝”地吸着气说道:“大夫,不是,有点儿,疼么?”
叶丹解释道:“医生说不疼就是疼,说有点儿疼就是很疼。”
韩景轩叹口气,上前把沈月眉抱在自己腿上,沈月眉有点儿害羞的红了脸。左脚处理完了,医生给她处理骨折的手臂。韩景轩打量沈月眉,额头磕破了,已经贴上了纱布,这细腻的手法八成是叶丹的作品。左手已经被层层纱布包得木乃伊一般,骨折的右臂医生正在给她擦拭伤口。看着沈月眉摔得浑身乱七八糟,韩景轩心疼地说道:“怎么在树上掉下来了?”
沈大妈忍不住心疼地开口数落起女儿来:“多大人了,这么调皮,和弄堂里的小孩子一起玩,风筝上了树,哎呀,”沈大妈扶额,“这么大的姑娘了,都嫁人了,还爬树。”
虽然沈月眉摔得很可怜,可看着沈大妈无奈的样子,韩景轩还是忍不住想笑,他竭力忍住。“哎呦,”沈月眉轻轻叫了一声,医生正给她手上的外伤消毒,双氧水涂上去,顿时泛起一阵浓烈的白沫,仿佛烧开的水一般。
伤口都处理好后,医生起身擦擦满头的大汗,药剂师叶丹已经配好了药,递给沈大妈,沈大妈对医生和叶丹一顿道谢。韩景轩顺势抱起沈月眉,沈月眉用手指怼了怼他,他低头看到她羞红的脸,无奈地放下然后背起她。
韩景轩背着沈月眉往车子的方向走去,问她道:“眉儿,还疼吗?”
沈月眉像只猫咪一样乖巧地趴在他背上,快要睡着了一般轻声说道:“不疼了。”
韩景轩一笑:“没想到你还这么贪玩,为了个风筝从树上摔下来。”
半晌,沈月眉说道:“那是给我妈的说辞,其实不是为了小孩儿的风筝。我小时候很调皮,特别喜欢爬树,总是爬到高高的树上,因为坐在树上看去,风景特别美。”
沈月眉闭上眼睛,回忆起美好的童年,那时父亲还在,他比较纵容女儿,沈月眉记得自己坐在父亲肩膀上,父亲把她举得高高的,她踩着树枝向上爬。母亲见到后吓坏了,说有好吃的把她哄下来,回到家里把父亲灰头土脸地骂了一顿,又拿起扫床的扫把狠狠揍了她一顿。
从那之后,避开母亲爬树就成了父女的乐趣,童年的沈月眉爬的再高也不怕,因为树下父亲的目光总是紧紧追随女儿灵动的身影,她回头便能看到父亲张开双臂在她正下方。小女孩不懂重力作用,在她的世界里,即便跌落,父亲满满的爱一定能接住她。不过,父亲也不会允许她爬地太高。父亲过世后,她再也没有爬过树。
直到最近,和母亲一起回弄堂拜访老街坊时,孩子们带她去了一片草地,那里有一棵粗壮的山楂树,沈月眉和一个如她小时候一样调皮的女孩儿一起爬树,两人常常坐在最粗的那个树枝上,一起眺望远方,一阵风吹来,别提多惬意了。
韩景轩听了,笑了,内心称赞,果然是我的女人。
沈月眉完全生活不能自理了,脚骨折了,走路需要人搀扶,不然只能自己拄着拐棍一蹦一蹦的,两只手都不太好使,吃饭上厕所洗澡皆需要人照顾。晚饭的餐桌上,韩景轩一边吃一边喂给沈月眉,沈月眉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老母鸡,而她是嗷嗷待哺的小鸟。
韩景轩要给她洗澡,起初她是不同意的,虽然两人同床共枕多日,沈月眉还是不太习惯,白晃晃的灯光下相见。
“我自己可以的。”沈月眉说道。
韩景轩看看她被包扎地密密实实的右手,被绷带吊着的左手,还有打了石膏的左脚,用眼神质疑。
“那,要不让我妈来帮我吧,怎么好麻烦你一个大少爷。”
“不麻烦,我最喜欢伺候女人,尤其是不穿衣服的。”
韩景轩是个很细致的人,浴室里升腾起热气,沈月眉美丽的胴体因为朦胧更加富有美感。韩景轩细致地给她冲洗头发,他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做起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