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最后一个资料弄完,已是华灯初上,楚晴抬起头,揉揉发酸的脖子,长长吁了一口气,历时四个月的项目终于告一段落了。
想到宝贝儿子林泽,她的脸上就会浮现出暖暖的笑容,真想现在就亲亲他白嫩嫩的脸蛋,抱抱他肥肥的小身板,所有的疲惫都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路过香江路的时候,忽然想吃牛rou面,在前一个道口调头,车子拐上了平安路。一路过去,街道两旁都是特色小吃,江南的,地北的,越是平民化的食物,喜欢吃的人越多。
巷子口被支小滩讨生活的人占得满满的,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边。
楚晴凭着记忆来到一家牛rou面馆,不大的门面,几张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已经过了饭点,仍然没有空位,空气中传来牛rou面特有的香味,让本就饥肠漉漉的肚子,发出“咕咕”的抗议声。
忙着招待客人的老板,抬头看见楚晴,楞了一下,迟疑地问:“是晴丫头吧?”
“是我,大叔,生意挺好的。身体还好吧?”大叔还能认出自己,楚晴很高兴,笑着打招呼。
“哎呀,年纪大了身体还行。有日子没来了,吃点什么?”
“原味牛rou面。”
“不要香菜?”
“是。”
“好嘞,你稍等一下,那桌客人马上吃完,我收拾一下,你就坐那儿吧。”
“行。”
不一会儿 ,一大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牛rou面端上来,楚晴拿起桌上的辣椒油舀了一大勺,又倒了一大勺醋,上下搅拌一下,猛吸一口气,是熟悉的味道。
很自然的来一句:“你也放点辣椒吧,很好吃的。”说完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来的,自言自语的把人吓着,赶紧低下头吃面。呼噜呼噜半碗下去,饥饿的感觉没有了,速度才慢下来,一根一根的挑着吃。
邻桌一对小情侣的对话传进耳朵,“好辣。”
“不让你放辣椒你不听,辣了吧?”
“就放就放,就放,辣也好吃。”女孩辣的鼻子眼睛都红了,依然不服气的犟嘴。
男孩宠溺地一笑,拿过一瓶冰镇雪碧给她倒上,“快喝,解辣的。”
……
楚晴越不想记起以往,思绪越清明,“看你的粗鲁相,哪像一个女孩子。”
“不能吃辣,就别逞能!”
是啊,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楚晴,如果像乔大公子一样慢条斯理的吃饭早就饿死了,明明知道乔裕的心里没有她,却依然不管不顾地扎进去,至今不后悔。
平时从不吃辣的她,只有和乔裕在一起时才会吃辣,为的是心酸流泪时,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乔裕不知道的是,每次吃完以后,她都会在卫生间“奋战”半宿,绞劲儿痛的肚子让眼泪流得肆无忌惮,才不会让人发现,她强颜欢笑下小心翼翼的灵魂。
怎么又想起他了,楚晴自嘲的笑一下,六年过去了,曾经目不转睛盯着他犯花痴的自己,都是偶尔才会想起他,更别说那个眼高于顶,一张冰山脸的他了。
“快乐的池塘里面有只小青蛙,它跳起舞来好像被王子附体了……”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楚晴赶紧接起来,“宝贝儿子,想妈妈了吗?”
“灰常灰常地想妈妈。”电话里传来稚气的声音,非常的萌。
楚晴佯怒,“好好说话。”
“是的,非常非常地想妈妈。”林泽很聪明,妈妈不高兴了,马上改口,“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呀?
“妈妈一会儿就回去了,你自己先玩会拼图,乖啊。”
“妈妈bye -bye。”
在a市打拼了六年,楚晴省吃简用,在毗邻a小学附近的智德小区,买了一套58平方米的小房子,两室一厅,简单装修后,漂泊的娘俩有了遮风档雨的窝。
刚回a市时,楚晴挺着四个月的肚子,说尽了好话,才在一处老旧的小区,找到一间合租的房子。孤儿院出身的她,不觉得房子破旧,也不怕周围往来人是否和善,在她还是孩子时,就已经尝过人间的冷暖。
都说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但楚晴有一颗强大的心,什么事情只要认为是对的,就会努力争取,至于期间付出的辛苦是否值得,可以忽略不计。
大学迎新会上,楚晴给大家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能考上名牌大学,来这里念书已经很感谢上苍了。生活给了我多少磨难,只要接受就好,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胜天!”
她这番自信的言语,招来部分同学无情地嘲笑。只有一个和她从不熟悉的同学宜华,却告诫她们不要瞧不起人,不是谁都能拿全额奖学金的。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毕业后走向社会,工作好,老公好,那是后话。现在学校有我在,就不允许有针锋相对的情况出现。
倩如不服气地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因为她们都知道宜华的背景很深,甚至校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们只是条件比楚晴好点儿罢了。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