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来沈烨灵的门下学戏也有数日了,他们戏班在旬阳的头场戏也在紧赶慢赶的筹备中。
许曼的病也逐渐好转,能下地但不宜站太久,一般时刻她都会在艳阳高照的时候,端把太师椅坐在顶阔的小院里,晒晒太阳。她人瘦,拿不出以前给人唱曲时的风韵,往太阳底下一照,像在晒人干似的。
于是她晒太阳时就把沈烨灵即将要演出的行头,拿出来一起晒成干,顺便在贤妻良母的将其打理一番,拆线,剪线头。她这样一坐一弄就是小半个下午过去了。
张尚植和徐汝良渐渐的和石头熟络起来,玩成一片,就连徐汝良定期给许曼端药他们都要跟着,这天许曼依旧在擦着珠花,身旁架着沈烨灵要穿的莽服。她一抬头对着迎面走来的三个人展颜笑了笑。
徐汝良还没将要端到许曼跟前,张尚植就跑了过来,像个还没断nai的孩子一样,不依不饶的趴在许曼的腿上,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许曼盖在腿上的毛毯,nai声nai气的叫着:“二婶”。
徐汝良粗鲁的揪着他的衣领,一用力一把将他脱开揪到地上不管了,将药安安稳稳的放在许曼手上。许曼刚想扶张尚植一把,担心的见着张尚植被拖到地上揉着pi股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没心没肺,知晓这是他们兄弟的玩闹,也放下心。
端过药,捏着碗中的调羹作势在药汤里搅了搅,吹散药中的热气,余光瞥向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头。对着他弯着眼角,投来自认为最有母性的笑容:“听说二郎在旬阳收了个徒弟,就是你吧”。
石头被许曼注意上,他推测着许曼口中的‘二郎’应该说的是沈烨灵,便依言躲闪着许曼的目光,用鼻子重重的发了一声:“嗯”,就再也不敢出声了。
他本能的低着头还是被珠光宝气的发饰所吸引,许曼擦完珠花,擦水钻,这个玩意儿被阳光照得反射,在许曼的手上熠熠生辉,不被人注意都难。
张尚植更像一只癞皮狗一样,蹲在许曼脚边,双手叠着放在太师椅的手把上:“二婶,二叔的行头真好看,可是北平那会儿带来的”。
许曼垂下眼帘,仔细的擦着水钻,点了点头:“是啊,还是北平时白少帅送的,你二叔戏唱的好,喜欢他的人都会送些礼给他”。
徐汝良和石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做工Jing致的女莽服和光彩夺目的头饰,不竟心生羡慕。
石头更是脑中想象着一连串沈烨灵穿着这身行头,上台唱戏的情景,眉宫粉黛,任是摸遍旬阳也找不出比他惊艳的美人来。
不多时,许曼在石头脑袋上揉了揉,温声细语的说道:“便把这儿当家,以后跟着你师父可是要好好学呀”。
许曼的手温柔的在石头的脑袋上停留了片刻,近乎成雪白通透的手臂,上边点缀着年份久远的玉镯,其衣袖上散发着皂角的香味,连同早上抹的雪花膏,一同夹杂着进入石头的鼻息:他娘生前也应该是这个味道。
石头心中一记暖,抬头看向许曼,只见许曼拖着病,脸色不是很好,阳光照射下将她的轮廓磨得棱角分明,两颊更是深深的陷进去一块,石头不由得为她的病担心,想着母亲生前也是拖着这样的一副面容,将他抱在怀里给他讲故事的场景。
许曼迎着石头的目光更是笑yinyin的,丝毫看不出她为自己的病担忧的痕迹。
几天后徐汝良每回给许曼送药,身后总会捎上石头一起。石头则从许曼身上找到娘亲的温暖。
他原本以为沈烨灵是他见过最温柔的男人,他姐姐是他见过最温柔的女人,可是现在变了,姐姐怎么可能比得过娘的好。
他在沈烨灵宅子里一点一滴的接受师兄弟们投来的好,殊不知这些好都是用自己的谄媚和献殷勤换来的,唯有许曼的好,她的温柔,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那场暗杀的事件被娄大爷预料准了,报纸上明里暗里的对洛小七做着各种采访,和评述。洛小七的声影没登在报面上,也没说明那曹师长被杀一事是否与她有关,只说暗杀的杀手做事向来只看钱不看人,真正能致曹师长于死地的无疑只是那位买凶人。
其狠辣新锐的言语以将所问的问题昭然若揭,百姓甚至能绕过那位买凶人,直接对洛小七评头论足。
‘洛家那家主又杀人了’。
所以在旬阳这个多事之秋的县城里,通缉犯远没有洛小七的这种生意来的可怕。
这场暗杀最难释怀,也是最无辜牵连的就是沈烨灵,虽然凶手在他伞里藏枪,被他蒙混过去,但他心里或多或少都对其有Yin影。
不过沈烨灵在旬阳大cao大办的头场戏快来了,让他没心情理会那场暗杀,他专心投入戏中的角色,他要唱的便是这梨园重头戏:《贵妃醉酒》。
李经理也先人一步的帮着沈烨灵布置着戏台,要唱得隆重,场面可不能比北平差到哪里去。
沈烨灵和李经理是合作关系,一般有事都到戏院的后院里聊。
这一天沈烨灵继续来找李经理闲谈,他一面穿过残花败叶的后院,随即到了小院旁李经理拿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