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的哼哼声很小,钱石头好奇地向玉米地走了几步,这次他听真切了,没错,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一阵阵的,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钱石头心想,这玉米还没熟,不该有人干活啊?那么,玉米地怎么会有人呢?他又仔细地听了听,那声音还是一声声,一阵阵的,好像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大晌午,成片的玉米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又稠又绿的玉米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钱石头往玉米地里仔细看着,可他什么也看不见,那一阵阵地哼哼声,还是不断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有些害怕了,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玉米地里那个哼哼的女人一定有事,不然她怎么哼哼啊?他壮着胆子,并用手拨开玉米叶,慢慢向玉米地的深处走去。他心想,这是谁在玉米地里啊?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干活有病了?要不就是遇到了坏人?想到坏人,钱石头的心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心口也扑通扑通地跳,由于害怕,头上脸上往下淌着汗。
他往玉米地深处走得很轻、很慢,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他要看看那女人到底怎么了。
日头火辣辣地在头顶上照着,一人多高的玉米地更像是蒸笼一样,热得透不过气来。钱石头寻着声音,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他不断用手拨开稠密的玉米杆和叶子,以防那叶子刮到脸上。他走着走着,越往前走那女人的哼哼声越大,随之还夹杂着其它别的声响。
当钱石头又拨开眼前的一片玉米叶时,在一处被放倒的玉米杆上,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这一男一女的动作,着实把钱石头吓了一跳。钱石头看见,就在他眼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搂着一个肥胖的女人,那痛苦地哼哼声就是从那个女人嘴里发出的。
钱石头揉了揉眼睛,屏住呼吸,弯着腰,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搂着胖女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村的张村长。张村长叫张有德,个不高,大概有一米六五的样子。他小平头,虾米眼,络腮胡,特别是那一对又黑又浓的扫帚眉,给人一种很凶很恶的感觉。
钱石头还看清了他搂着的那个胖女人,一个高高的个儿,丰满得近乎有些肥胖,梳着个齐肩发,红润的脸盘,带着几分书卷气。她就是村小学的语文老师孙惠英。
孙老师在学校对学生要求很严厉,特别是对男生。当他发现有些顽皮的男生在课堂上捣乱时,她敢直接上手,走到那个男生跟前,或是揪耳朵,或是抓头发,直到那男生求饶说,孙老师,我错了,错了,再不敢了她才松手。一学期她总要揪抓七八次男生的耳朵和头发。
也许是孙老师太胖,她的pi股相对很大,走路两瓣肥肥的pi股,扭来扭去。那些被她揪过耳朵或抓过头发的男生,就在背后偷偷地叫她孙大pi股。
钱石头想,怎么会是孙老师呢?孙老师教我们的时候,虽然严厉,同学们都怕她,但她语文教得好,课也上得活泼生动。在课堂上,她能引经据典、能说古道今,还能讲故事,同学们都愿意上她的课。其实,同学们包括那些被她揪抓过的男生,从内心里还是对她很尊敬的!
此时,张村长那五短身材,正扬着脸,闭着眼,张着嘴,喘着粗气,使着全身的力气。
钱石头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咋尽碰上些这事儿!孙惠英老师那么有书卷气的一个人,竟然被这样一个粗俗的人搂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老师呢?背后竟是这么一个人,跟人在玉米地乱搞!
最使他气愤的是张村长,他哪像个村长啊,长得那么凶,每天就知道在村子的喇叭里可着嗓子喊开会,跟谁说话都瞪眼,好像人家都欠他似的。
他还很粗俗,一点素质都没有,从他嘴里出来的话,三句就有两句是脏话,一句一个日娘的,还鳖孙、鳖孙的不离口。有时他在村里的大喇叭喊话时,还冷不丁地带出一个“日娘”来。再说了,他多脏啊,他那一脸的络腮胡,看着就恶心!
不管怎么说,钱石头还是觉得孙老师不错,他真为她的举止而惋惜。钱石头觉得孙老师不错,主要是对自己不错。在学校自己的作文孙老师最欣赏,每次她看完,都会在作文后面写上一个大大的“好”字。而孙老师给别的同学,却例行公事般地批着个“阅”。
他的作文后边不但用红笔写着一个“好”字,而且还有批语,那批语不是“此文很生动!”就是“文字流畅、人物刻画细腻!”为此,钱石头非常喜欢孙老师。
张村长可能累了,他停了下来,擦擦满脸的汗道:“日娘的,真痛快!”
钱石头看着张村长那副嘴脸,狠狠骂了句:“狗东西!”就想离开。他快速地转身,可当他转身才要走的时候,却被一根横着的玉米杆绊倒了,一下爬在了地上。
这时,张村长听到了声音,他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日娘的,谁?”就赶紧往起兜裤子。孙老师也红着脸,把裤子提了起来。
钱石头扭脸看看他们,不敢吭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玉米地外边跑。张村长一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