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有德吃罢饭,他背着手在街上散步,他从村东头背着手往村西头走,路过钱石头家的时候,看见钱石头家厨房的烟筒还在冒烟,心想,这钱石头一家才从菜地里回来,可能钱石头娘翠芳正在做饭。这样想着,就走了进去,到了钱石头的院子里。
院子空空的,没有人。张有德小声喊道:“翠芳,翠芳,你在家吗?”
“在家,谁啊?”翠芳从厨房里拿着一个碗出来了,好像做好饭正在盛饭。
“我,张有德啊,咋,翠芳你这是刚回来啊?”张有德边往院里进边道。
“嗯,刚从大棚地里回来,你有啥事啊?”翠芳站在厨房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有德。
“嗯,有事儿啊,我想问问你们的那果园正招工人?”张有的呵呵地笑着道。
“对啊,是在招工人啊,那不是在有福家招吗?”翠芳莫名地问。
“是啊,我知道是在有福家招工人,我是想问问那富贵家的为啥也去报了名啊?那他男人不是在外边打工吗?”
翠芳听得一脸雾水的,道:“你问这是啥意思?我这一天在地里忙,我哪知道都是谁报名了啊?”又道,“你既然知道富贵家的报了名,你去问问富贵媳妇不就知道了?”
“还有,那妇女会张主任咋也替他小叔子报了名,他不是也在外边打工的吗?”张有徳又问。
“看你问的这是啥啊?这报名谁愿意报谁报,我们又不管,再说了,人家谁家里是啥原因我哪里知道啊?真是的!”说着,就回厨房盛饭去了。
张有德闹了个没趣,他木木地在院里站着,翠芳盛了饭,放到当院吃饭的小桌上,朝屋里喊着:“石头,吃饭了!”
石头应声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张有德在院里站着,道:“张村长,你刚才问的话我娘不都跟你说了吗?你咋还不走!”
张有德听钱石头这么说,脸一拉道:“钱石头,你咋这样说话啊?我跟你娘有话还没说完的,你插什么嘴!”
钱石头道:“好,你说,你说。”说着,自己就坐在小饭桌前去吃饭了。
张有德觉得钱石头很没礼貌,就道:“翠芳,翠芳啊,你看看你这儿子,日娘的一点礼貌都不懂,你看他跟我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多冲!”
翠芳道:“我儿子石头他说的可是实话,你刚才问的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谁报名不报名,谁为啥要报名,这些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弄清楚,你可以去问他本人啊!”又道,“再说了,那妇女主任给她小叔子报名,那人家愿意报,这你也管不着!”
张有德看着翠芳道:“翠芳啊,你男人不在的时候,村里可对你们家不薄呀,想着法的去照顾,可你看现在,你这是啥态度啊,我跟你们家连说话都不能了,你们一个个比吃了枪药还厉害!”
翠芳笑笑道:“张村长,按说你是村长,咋这么不懂事理啊,张主任是你们村委会的人,她为啥要报名你去问她啊,我哪知道啊!”又有些生气地道,“你今天这是咋了,还叫我们吃饭不叫了,嗯?”
张有德呵呵地笑笑,道:“好,你们吃饭,吃饭,我不问了,我走,我走好不好!”出了门又狠狠地扔下一句:“日娘的,你个鳖孙咱走着瞧!”
张有德气哼哼地从钱石头家出来后,他一肚子气没法出,抬腿照着钱石头家的院墙就是一脚,由于他踹得很,那脚踹到墙上,差一点把他反弹到地上。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村子里一片黑乎乎的,只能借着微弱的星光,勉强地看见脚下的路。
张有德背着手,他迈着四方步,一摇一晃地走着,他想,这鳖孙钱石头干的事儿越来越大了,假如他再弄大点儿,弄出什么动静来,惊动了镇和县里的领导,那他钱石头不就更厉害吗?到那时,自己这村长的位置就想保也保不住了啊!
张有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日娘的,这鳖孙孩子还真能干!”他这样想着,就来到了富贵家。他像个贼似的左右看看,觉得没人,就轻轻地敲了敲富贵家的门。
他在外边敲了几下,里边没人应,他又使劲地敲了两下,里边还是没人应,他骂道:“日娘的,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帮你多少忙,现在不叫老子碰了不说,连门都不开了!”
当他又要敲门的时候,门里边说话了:“谁啊?”
“我,张有的,开门啊!”
“我们娘俩都睡了,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吧。”
“嗨,富贵家的,你开开门,我说两句话就走,你看看你,总不能叫我在这大街上说话吧!”
“张村长,你看,我们都睡下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张有德没办法,道:“那算了吧,问你个事儿连门都不开,真是!”说完,背着手走了。
张有德没有进了富贵媳妇院,他在回家的路上,觉得自己在牛背村的势力越来越小,权力也越来越小,几乎没有人搭理他,他觉得自己的势力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村长呢,再这样下去,自己在村子里一点威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