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新的一天墙绘工作开始了。
郁南只有周末来,全天没课的学长们却是一周七天都在这里工作,眼看长达十几米高达近5米的墙绘就要接近收尾工作,大家做起来都十分卖力。
天气愈加热了,粗略算起来,每天室外工作时间不到六小时,可长时间地坐同一件机械性的工作,还是使这群学艺术出身的学生感觉有点乏味。
这种情况下,免不了聊聊天什么的。
学长们大四,讲的大多是找工作、考研等话题,郁南暂时插不上嘴,默默地在一旁做自己的事。
今天轮到他勾线,因为大家都没他那么静得住,没他那么有耐心,他一笔一划勾得很认真。
“你的手很稳。”有人说。
郁南从梯子上低头看去,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抬头看向他。
这个男人轮廓中掺杂了异域血统,眼睛偏琥珀色,微卷的中长发也是栗色的,他将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让他那份有点攻击性的美显得温婉了些。
树与天承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画家、摄影师、设计师等,都常常在这里进出,这个男人不难看出也是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人。
“谢谢。”郁南礼貌地对他点点头。
那个男人又说“你画的这一块在设计的时候其实是反方向的,如果你换个方向勾线会轻松许多。”
郁南怔住“是吗”
他将颜料桶挂在梯子上,很快从梯子上下来,站得远远地看全景。
不多时,他恍然大悟“真的真的换个方向会好很多”
年轻的男人看上去约二十七八岁,闻言露出个微笑,令他整张脸都因此变得更加迷人。他身上那股淡然冷静的气质,让周遭的炎热空气似乎都静了不少,又让人觉得他高不可攀,不易接近。
“谢谢您告诉我。”郁南也微笑了一下,“接下来我应该会马上快起来了”
男人说“不客气。”
郁南将梯子搬到另一边,重新爬上去勾线。
那个人却还没走,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有人站在这墙绘下欣赏了,有时候甚至会聚集好大一波人对这设计进行讨论。这是一幅抽象的海底世界,时而简单时而繁复,设计这墙绘的艺术家功底难以窥见到底有多深厚。
但还是第一次,有一个这样有存在感的人站在阳光里,安静地观看。
封子瑞他们也注意到了外来者。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问。
郁南低头“您问我吗”
男人又极为轻的淡笑了下“对。”
“我叫郁南。”郁南自我介绍,“郁郁葱葱的郁,南方的南。”
等那个人走了,封子瑞才从另一个一字梯上下来,眉目之间都有些兴奋“郁南,你知不知道刚才跟你说话的是谁”
郁南摇头,难道不是一个路过的艺术爱好者
“他就是这墙绘的设计师路易ouis,那个大名鼎鼎的中法混血儿,我上次说的百万设计的按个你听说过没”
郁南这下惊讶了,难怪对方能一眼看出他勾线的方向不对还好意提醒,原来如此。
他没听说过这位艺术家的名号,想来是因为他更关注绘画而非设计的缘故,不过还是不由得产生一股钦佩之情。
对方还问了他的名字,使得他有种被认可的感觉,心里也升起一股小小的雀跃来,并没将这次偶遇放在心上。
而那股雀跃则持续到了收工,很快换成了另一种雀跃继续盘旋。
今天是周六,他和宫先生约好了在水上餐厅会面,现在是时候过去了。以往封子瑞都会顺路载他回学校,这次他便提前告诉他,说与人有约。
封子瑞还有一点没有完成,正要下梯子和他说话,郁南已经喊了声“学长再见”算是给所有人打了招呼,小跑着走远了。
刚上地铁,宫先生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宫先生你在哪里
郁南我已经上地铁啦,很快就到。
另一头,宫丞的车从树与天承停车场开出来,见到墙绘前面果然不见郁南身影,顿时扶额。
这小家伙,完全没搞清楚他到底是谁。
“直接过去。”他道。
“是,先生。”车子重新发动起来。
郁南到时,宫丞还被堵在路上。
深城的上下班高峰期,任你是国王殿下还是世界首富,都只能混在车流里随大部队缓慢移动。
郁南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用餐,来之前覃乐风便告诉他不要紧张,只需要报预约的名字即可,侍者便会指引他去到桌前。
令郁南奇怪的是,偌大的餐厅里竟然一位客人都没有。
地板与墙壁里都嵌有玻璃,餐厅被水层层包围,如同身处海底世界。
热带鱼与鲨鱼相安无事,不时从天穹中游过,设计的巧妙之处又体现于偶然穿插的落地窗,一眼望去能看见楼外伫立的高楼,简直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