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年礼送出去整整四天后才收到齐家的回礼,相比较于许家的丰厚,齐家的回礼有过之而无不及,王氏与李氏俱是欢喜不已,暗想投石问路果然是对的,李氏更是后悔前两年不该矜持着女方的颜面,该早点儿问个清楚明白了,若是早两年问了,只怕亲事早就定下来了。
李氏欢欢喜喜的主持许家过了一个热闹的年,便是看着素来让她觉得闹心的许杉和许婕都顺眼多了,对他们二人的婚事也不再是那么反感和排斥了,更是主动将许婕与韩家公子的那段孽缘告诉给了许晖。
许晖没想到许婕如此不检点,羞愤之余也彻底寒了心,之前对许婕的那点儿悲悯也消失殆尽了,“既然是她自己挑的,那就成全她吧!”
李氏点头,又道,“那杉哥儿那边老爷可有挑中的人家?”
许杉是许晖的第一个儿子,虽然是庶子,但是从小却也是娇宠着养大的,只是大了之后许杉却越发的不成器了,许晖心冷之余却还是忍不住多为庶长子考虑考虑。
“杉哥儿学问不好,人也畏畏缩缩的!从仕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所以也不必挑高门大户了,给他挑个家境殷实一些的岳家,哪怕门第低一些也无妨!”
许晖的言下之意是许杉将来是做不了官的,一辈子大抵只能是混吃等死了,所以找个嫁妆丰厚的媳妇,日后就吃软饭也能平平安安一辈子。
李氏听明白了许晖话外的意思,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任凭许杉现在拿腔作调挑三拣四的,在他老子眼里他也就是个只配吃软饭的窝囊废!
遂李氏很是大方的表示,“到时候分家的时候给他分些出产好的产业,如此也衣食无忧了!”
“夫人有心了!”许晖赞了一声,又说起许婷的婚事来,“婷姐儿也及笄了,夫人该多费心了!”
李氏眼神躲闪,支吾道,“老夫人前两天也跟妾身说了!”
“那就好!”许晖点点头,看了眼李氏,看李氏回避的眼神,便知李氏还惦念着荣国公府那边,不由叹了口气,“齐家那边就不要做太大的指望了,去年的剑南道贪污案虽然齐家没事,但是齐家的世交却落马了好几个,齐家在朝中的关系网一下子毁了小半,如今齐家正忙着弥补!这联姻自古便是一种无往不利的政治手段,可齐家子嗣又不丰,对儿孙的亲事看的就格外重!夫人且想想,我们许家在什么地方能帮不上齐家的忙了?对齐家而言,与我们许家结亲就是拖他们家的后腿,齐家如何甘心?”
道理谁都明白,可是人就是这样,不符合自己心理需求的话再也道理都觉得是不可信的。李氏也是如此,诚然许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也仅仅是许晖个人的猜测而已,可是要是万一呢?万一不是许晖想的那样呢?而且齐家去年也回了礼呀?也就是说齐家多多少少还有有那么点儿意思的,至少它是不想跟许家断绝来往的不是?这样一个“万一”的窃幸念头支持着李氏坚定她内心的执念。
李氏低眉顺眼的坐在一旁,许久才道,“老爷说的是,只是老爷也不能肯定齐家就真的如老爷所想的那样不是?万一齐家只是碍于脸面拉不这个脸呢?毕竟是事关先帝颜面的赐婚,齐家也不敢儿戏!”
李氏还是执迷不悟,许晖无奈叹气,又听李氏道,“当然,妾身也没全部都指望着齐家,妾身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齐家能成自然是好,便是不成妾身也挑了几个备选的人家,人品家事俱是上等的,定不会委屈了婷姐儿!”
虽然也都是上等的,但是比齐家自然还是差了一些的,毕竟以许家的门第来说,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俱是与许家相仿的地位,便是连李氏的娘家李家都不如的。
都是为了许婷……许晖替许姝觉得一阵难过。
李氏何时对许姝这么上心过了?李氏心心念的与荣国公府的婚事本来可是属于许姝的,李氏闷声不响的就替她做主让给了许婷,而许姝只能默默认了,从未抱怨过半句。
“姝姐儿昨天跟我说等上元节过了,她就搬到庄子上去住了,那边离寒溪寺也近,与妙凡师太往来更便宜!”
李氏呆了呆,半天没说出话来,许晖的话她听明白了,许姝这是要去庄子上长住了,和去年那样住个十天半个月就回来的不一样,以后或许就不打算回来了,这就是她为自己打算好的下半生的路吗?
“那……那老爷……您……您的意思呢?”和许姝之间越来越疏离的母女之情让李氏这话问的十分没底气,甚至心虚。
“我答应了!”许晖闭上眼,掩盖住眼里的难过和失望,李氏连半分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也是,在李氏心里,许姝的下半辈子或许就该是这样的,青灯古佛,孤身老矣。
“她在府里过的并不自在,去了庄子上也好,清净又自在!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去庄子上住了一阵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好多了,最近脸色又差了下去!”
李氏不由面露不忿,许晖这话是说她苛待了许姝不成?可是看许晖一副不需她多言的模样,怕是认定了自己对许姝不好了,心里又不由觉得甚是委屈,转念再想想之前她与许晖每每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