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谢家院子里就出现了声响。谢nainai一贯起得早,系着扣子出门时,就看见谢三蹲在院子里刷牙。
谢nainai道:“昭哥儿,回来了?不是要学拖拉机吗?怎么回来了?”
“嗯。”谢三嘴里含着牙刷,含糊道,“一会儿就走。”
谢nainai见水缸里满满的水,鸡窝也修过了,叹口气:“你这些日子辛苦,回来就别干这些事了。”
顿了顿,又道:“昨晚几时回来的?”
谢三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脸红脖子粗,头都不敢抬。
谢nainai若无其事从鸡窝里摸出三个带温度的鸡蛋来,小巧玲珑,红皮儿上带斑点,道:“今儿捡了三个蛋,煮了给你带去吃。”
谢三咳了半天,拿毛巾擦了嘴,勉强道:“不用,您留着吃。”
谢nainai拿破布爱惜地擦着鸡蛋,把鸡蛋上的鸡毛鸡屎都擦干净了,放进她的鸡蛋篮子里。又抓了一把米糠撒进鸡食盆子里:“我攒了一篮子呢。你学车辛苦,要多补一补。你也别说留给小绯吃,她不用出门,现在粮食也够吃。”
谢三洗了把脸,水珠沿着挺直鼻梁往下滚,道:“给妹妹蒸鸡蛋糕。”
妹妹是甜水村的土话,类似于囡囡,是对女孩儿的爱称。
谢nainai没好气道:“她成天闲着也是淘气,再给她吃鸡蛋,要上天了都。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哪有姑娘像她一样赖着不起床的?”
谢三道:“她才来,住不惯,让她多睡会儿。”
谢nainai恨铁不成钢地道:“护着吧,你就护着吧!”
“护着谁呀?”娇滴滴的一声,犹带倦意。程遥遥散着发,睡眼朦胧地靠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小洋衫和过膝伞裙,领口有些皱。
谢三看见那件粉色小洋衫,登时被电打了似的转过头,加快了洗脸的速度。
程遥遥手掩着唇打个哈欠,走到谢nainai身边,撒娇地道:“说好了鸡蛋留给我捡的。”
“等你来捡?都让母鸡叼破了!”谢nainai在围裙上擦擦手,替程遥遥把衣领扯好,没好气道:“姑娘家家的,衣服没弄好怎么能出来?让人瞧见不像话!”
“又没有别人的。”程遥遥乖乖让谢nainai整理,用发绳把长发胡乱束在脑后,就转身去洗脸。
谢三已经把水打好了,牙膏也挤好,她拿起来就往嘴里塞,随便瞟了眼谢三放在一旁的脸盆。毛巾不知道用了多久,都磨破了洞。牙刷也是,刷毛都快掉光了。
谢三把盛好水的牙缸递给她,顺手端走了自己的破脸盆,又去院子里劈柴。
现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是烧柴的。得了村里的允许,可以进山砍伐老木头。更多的时候是让小孩子们挎上篮子,进林子里捡一些可以引火的枯枝。
谢三是常进深山老林子的,家里的柴火垛很高。柴火都劈得又细又均匀,整整齐齐码在墙角。
谢三把一根圆木头竖着放在地上,双手举起斧头,抡起劈下,咔嚓一声,晒得干干的木头就裂成两半,捡起来摆好,一斧头下去又劈成两半。这样均分为四份的细柴火才好烧。
谢三穿着一件破褂子,浑身肌rou隆起,收束成十分好看的线条。他干活时神色认真,好看的菱唇抿紧,眉眼被汗水浸shi,带着年轻男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程遥遥一边刷牙一边盯着他看,从宽阔的胸膛看到手臂漂亮的肌rou线条,再到破褂子下挡不住的两条深深人鱼线
谢nainai叫道:“昭哥儿,柴火够用,别劈了。一大早又弄得一身汗,到时候让你同学笑话!”
“嗯!”听谢nainai的语气里有些恼火,谢三只好停下,撩起破褂子擦了把脸。
程遥遥把自己手里的shi毛巾递给他:“不要老用衣服擦脸,用这个。”
“”淡粉色的毛巾干净柔软,映着程遥遥雪白手指。谢三犹豫了一下,程遥遥塞给他,冲厨房使了个眼色。
谢nainai在厨房忙活着,没有注意到他们。
谢三把毛巾捂在脸上擦了一把,那毛巾柔软极了,带着程遥遥特有的香气,令他舍不得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程遥遥的毛巾特别柔软,洗完脸后谢三只觉得神清气爽。
谢三把井里吊着的那块猪rou拎了出来,经过一夜时间猪rou仍然冰冰凉凉的,没有变坏。
那是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rou,约莫三指宽,用麻绳穿着。谢三解释道:“就是怕它坏了,特地送回来。”
谢nainai挺高兴的打量着这条rou:“哪来的rou啊?费了不少钱吧?”
谢三只道:“不要钱,帮人扛货赚的。”
谢nainai嗔怪道:“你是进城去学习的,怎么总去替人扛货?这么大热的天别把身体熬坏了!你看看你肩上这伤口,是不是扛货给磨的?”
谢三胳膊上一条鲜红抓痕,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割到了,更像是被什么挠了一把
谢三麦色的脸顿时滚烫,往后躲了下:“没事。这rou今天做了吧,再放要坏的。”
谢nai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