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将文件夹在腋下,一板一眼地回答:“很抱歉,没有。而且他出门时去过的地方相关摄像头都被破坏了,所以也没办法通过监控器知晓他去见了哪个人。”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外国男人将放大镜放回上衣口袋中,拿出烟斗叼在嘴里,熟练地用火柴点燃。
几分钟后,戴着棕色猎鹿帽的黑发青年跨过被拉起来的警戒线,推开了厕所门。
“调查得如何,江户川先生?”夏洛克·福尔摩斯吐了个烟圈,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江户川乱步耸了耸肩,他拉过跟在身后的高中生推到福尔摩斯面前,力道十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小侦探,把你的推理说出来吧。”
“等、等等!那个人是谁啊?”被迫赶鸭子上架的工藤新一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黑色高筒毡帽,正抽着烟斗的外国男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以前在国外一起办过案。”江户川乱步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欣赏与尊敬,这对一向自傲的他来说极为难得,“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可以与我并肩的名侦探,是很厉害的竞争对手。”
“这么厉害啊。”工藤新一顿时对那个外国男人肃然起敬。江户川乱步的厉害之处他是知道的,而会被这样厉害的人欣赏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会差到哪里去。“先生你好,我是……”
“工藤新一,对吧。”福尔摩斯笑眯眯地替他回答了他的名字。
工藤新一一愣,下意识地低头:“我没带行李箱和铭牌啊……”
江户川乱步发出了一阵孩子气的笑声,福尔摩斯无奈地摇头,说:“我认识你的父亲,他经常和我说起你。”
“原来如此。”工藤新一恍然大悟。
进入正题,工藤新一脸色严肃下来。他说出了自己冲进现场后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大致观察了受害现场后他又和江户川乱步去了监控室查看监控,但遗憾的是,能成为线索的摄像头都被人为破坏了。
“这是一场残忍且突发的谋杀案。”工藤新一说,“从被害者的伤口状况与现场情况来看,他与凶手曾发生过激烈斗争,凶手对被害者应该具有很大的仇恨。”
从被害者居住的房间到他遇害的厕所之间隔着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摄像头正完好无损地运转着,但它只拍到了昨晚八点钟被害者离开自己的房间从旁边的楼梯下去的身影,而这也成为了被害者生前最后的影像。
工藤新一借用江户川乱步的名义读取了这个也许是唯一线索的摄像头从昨晚八点到现在的影像,并请多名工作人员分段快进查看。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进过那间死者遇害的厕所。
也就是说,凶案现场的第一发现者清洁工,是那段时间里唯一进过这间厕所的人。
“除开摄像头被人动过手脚的因素。这么大一个成年人要想凭空出现在厕所里,只有通过那扇窗户。”
这种尺寸的窗户理论上确实是可以通过两名成年人,但是……
工藤新一绕过地面上的血迹,戴上手套,拉开了隔间尽头的那扇不足二平米的窗户。
外面没有任何可以落地踩脚的设施,下面是距离窗户足有十五米高的空旷甲板。
“除非凶手会飞,否则他不可能不借助任何异能或工具就能从窗外进入这个厕所里。”工藤新一说。
棘手的是,这里不像以往在陆地上发生的案件。在移动的游轮上,凶手只要把相关凶器与任何重物绑定并抛下广袤的大海中,就能完美消除痕迹,找回的希望极其渺茫。
“我对于凶手的推测有两种,要么他的黑客技术炉火纯青,能入侵这艘游轮上的监控系统并完美覆盖,所以外面走廊才会没有任何人进入这间厕所的影像;要么他的异能力是重力或者空间移动相关,能轻易搬运一个成年人,从外面没有任何支撑物的窗户那里移动至厕所隔间里,然后再将他残忍杀害。”
听完这番推理的福尔摩斯抬手鼓掌:“很不错的推理,虽然有一些不足之处,但你的观察力一般人确实无法比拟,不愧是工藤优作先生的得意儿子。”
然而工藤新一却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他摸着下巴,眉头紧锁:“但是我依旧想不通,既然要杀人,为何不把尸体也一并抛入海中,而是要在这个厕所里费力不讨好地把尸体留在这里?这难道不是在等着自寻死路么?”
“也就是所谓的‘动机’。”福尔摩斯说,“只要找到这个,就离真相不远了。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后,剩下的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那就是真相1。”
他握着烟斗,望着自被发现后就一直保持原样的尸体。为了表示尊重,他之前已经将一块白布盖在了尸体目眦欲裂的头部上。
“不过,小侦探你还是差远了啊。”江户川乱步已经将眼镜戴上了,铜绿色的瞳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和福尔摩斯先生可是一看到命案现场就知道了作案手法以及凶手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