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阿锦情况如何?”柏炎关心。
刘鸿运拱手,“回侯爷,夫人胎相稳定,倒是不好用担心,只是……”
他欲言又止,柏炎敛了心神,“刘太医有话直言,本侯细心听着。”
刘鸿运继续道,“夫人体寒,稍有shi冷便会寒意上窜,这样的体质照说不易受孕,需提前调整饮食,再用些暖宫的方子将养一段时间,再受孕会更容易些。下官方才也问过夫人,好在回京这一路,夫人都没怎么吃性寒的东西,也休息妥当,所以这胎相倒还安稳。夫人眼下的嗜睡,反胃都是这几月会有的正常症状,侯爷无需过多担心。这嗜睡本身也是在倒逼夫人多休息调养,等过了这一两月便会好转,只是胃口和闻不惯味道一事,便是因人而异了,有的孕妇从头到尾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有的孕妇会难过些,从头到位都在孕吐,大部分的在怀孕四个月到六个月不等的时间内就会好转,不过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侯爷无需太过担心,只需叮嘱夫人多休息,亦调理好饮食即可。”
柏炎认真点头,依刘太医所说,阿锦应当是无大碍的,只是,柏炎想起刘太医先前那句转折,“刘太医先前尚有半句未说完……”
刘鸿运捏了捏胡须,轻声叹了叹,“下官在太医院几十年了,也替京中不少女眷诊脉过,夫人这一胎,脉象里似是有细微的不同,但时日尚短,下官也不能确定。”
刘鸿运再度拱手,“侯爷,夫人腹中许是有两个孩子,夫人怕是要辛苦些了……”
柏苏和柏锦!
柏炎心头忽如春水化开,无限温柔。
只是最后那句怕是要辛苦些了,柏炎又忽然反应过来,“刘太医的意思是……”
刘鸿运叹了叹,“夫人会更容易劳累,尤其再往后些时日,夜里睡得会更少,腿脚也更易浮肿,侯爷可吩咐屋中的丫鬟多替夫人揉揉腿,再则,双生子比单胎更容易早产,侯爷平日需多体恤夫人一些……”
柏炎郑重颔首。
……
送走刘太医,柏炎掀起帘栊入了屋内。
苏锦正坐在床榻上,眼见他入内,目光连忙投了过来,“刘太医同你怎么说的?”
先前刘太医反复诊了许久的脉,又问了不少她的饮食和起居习惯,尤其是这三两月里的,她知无不答,前前后后,也差不多个把时辰进去了。
末了,刘太医只同她说起胎儿安稳之事,也道眼下的嗜睡和反胃都属正常反应,让她放宽了心。
但太医单独留了柏炎说话。
苏锦猜到还有旁的事情。
柏炎上前,缓缓在床沿旁落座,亦伸手绾过她耳发,轻声道,“胎相稳,无需担心,平日多休息,注意饮食,刘太医会每隔半月来复诊一次。”
倒真说的同她差不离。
思绪之际,柏炎又凑近小声道,“阿锦,刘太医说,我们许是真的有柏苏和柏锦了……”
苏锦哑然。
便是早前在平城圣水寺解过这样的签,但毕竟是解签,都是玄妙之事,但从太医口中说出这句,苏锦还是惊喜。
柏苏和柏锦……
她莫名嘴角勾了勾,许是解签过后隐隐有了期待,眼下忽得成真,心中的惊喜似是有了寄托。早在严州时候,柏炎便说想要孩子,她是未想到,孩子来得这么快……
柏炎温柔道,“阿锦,刘太医说了,怀双生子不易,让我务必好好照顾你,多体恤你……”
苏锦伸手揽他,眼底碎盈芒芒,“有你在就好。”
柏炎亦拥她,“我会恪尽夫君和父亲的职守。”
苏锦忍俊。
……
苏锦翌日醒时,天已大亮。
玉琢说侯爷已去早朝了,苏锦才知自己又睡过了巳时。
许是心里预期的缘故,知晓了身孕后,反而心安理得更嗜睡了些。
“打水洗漱吧,稍后还要去母亲那里请安。”苏锦吩咐。
今日本就迟了,若是再晚些,倒似自持有身孕,疏忽怠慢一般。
老夫人是个极重规矩和原则的人,她不想在老夫人面前失信。
早前如何,眼下亦当如何。
苏锦和衣起身,玉琢一面上前扶她,一面出声道,“夫人,老夫人身边的陶妈妈早些时候就来了,一直在外阁间候着呢,说夫人未醒便不要吵着夫人,她在外阁间等便好,眼下也等了些时候了。”
陶妈妈?
苏锦吩咐道,“你同陶妈妈说声,我马上就来。”
玉琢应好。
苏锦伸手取了衣裳,陶妈妈是母亲身边的人,陶妈妈来,是母亲有事寻她。
……
苏锦没有耽搁,很快便更衣洗漱,掀起帘栊,来了外阁间中。
陶妈妈久在许氏身边,也是礼数周全的,在外阁间多久,便站着侯了多久,并未越俎代庖坐下过。
眼下,见苏锦出了屋中,陶妈妈远远福了福身,恭敬道,“见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