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赵泽政搂了那小倌入内后,柏誉才轻蔑瞥了瞥。
赵泽政还要些时候,柏誉自然不愿意在屋外待着,踱步下了宝胜楼,正好路过一处阶梯时,门未掩好,恰好听到内里的侍卫说话,说得将好有‘平阳侯夫人’几个字。
柏誉驻足。
听了稍许,原来是庐阳郡王府的侍卫。
说的正是今日在十里亭遇见平阳侯夫人,平阳侯夫人在十里亭中避雨,庐阳郡王世子的外室不长眼,非要去挑衅平阳侯夫人,结果被平阳侯夫人的侍女张了嘴,打得脸都青了。可这外室偏生不知好歹,又出言不逊,说了些辱没平阳侯和夫人的话,惹得平阳侯府的柏四爷拔了剑,冲着她就来了。当时平阳侯府人多势众,若真是打起来,他们肯定小命不保。也不知这外室是哪里来得丧门星,临走前都还说了要平阳侯夫人好看的话,惹得柏四爷险些追上来砍人,连‘今日不杀你,等回京中也取你性命’的话都说出来了……
几个庐阳郡王府的侍卫是今日憋屈坏了,遂忍不住聚在一处喝酒发泄。
柏誉淡淡垂眸,又听一人道,“这柏四爷当不会真杀了周穆清吧!”
柏誉嘴角勾了勾,慢悠悠下了阶梯。
翌日清晨,柏远来了清然苑中陪苏锦一道吃早饭。
苏锦有身孕在,清晨很早就会饿。
所以每日都起得早,早早便会在苑中用饭。
自从年关前回京后,柏远每日都来清然苑中陪她一道用饭,说说话。
三哥不在,他想多寻些时候陪三嫂。
今日陶妈妈做了青菜粥。
这几日苏锦胃口很淡,旁的都不怎么吃得下,陶妈妈做的青菜粥却合她的胃口。
柏远也跟着吃了不少。
苏锦同他商议,让他和瑞盈离京去云山郡之事,柏远斩钉截铁,“我不走,三哥不在,我得在京中照顾三嫂,我同瑞盈若是都走了,就留三嫂你一人在京中,我不走!”
柏远坚决。
苏锦遂没有再提。
老夫人是早前过世的,但府中尽孝,便一直都是穿的孝衣。
柏远也不例外。
只是头七已过,只是追思,这孝服也都只在府中穿。
见柏远今日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苏锦随意问起他要去何处。
柏远笑道,“三嫂可还记得顾云筑?”
顾云筑?这个名字倒是熟悉,顾云筑,顾云峰……苏锦笑了笑,想起是顾云峰的二弟,早前顾云筑同柏远两人斗蛐蛐起了争执,相互放了狗咬对方,实则都是半斤八两,顾云筑装被咬瘸,顾云峰就带着弟弟一路念着柏远到了云山郡讨回公道,结果最后一鞭子打到了她身上,柏炎回云山郡后将顾云峰狠狠揍了一顿,一月才下床……
分明是去年七八月的事,却似隔了许久一般。
见她笑,便是记得了。
柏远道,“这家伙说寻到了‘满满(柏远的狗)’,让我去认,若是,就将满满领回来。”
苏锦讶然,如果没记错,早前就是满满咬的顾云筑……
顾云筑竟然如此大肚?
柏远笑道,平静道,“其实,都是自小到大的玩伴,免不了有时候会磕磕绊绊,斗斗嘴,打打架,也都没想过真要放狗咬对方……”
苏锦亦笑笑,“去吧,陶妈妈昨日说晚上要你烧冬瓜。”
柏远笑着起身,“那我早些回来。”
苏锦颔首,临到他出外阁间,苏锦又莫名唤了声,“阿远。”
柏远回头,“三嫂,怎么了?”
苏锦笑了笑,还是嘱咐道,“近来行事多谨慎些,不要冲动。”
应是说他昨日拔剑之事。
柏远应道,“放心吧,三嫂。”
他应了的事,惯来有数,苏锦亦放下碗筷。
……
马车已在侯府大门口备好。
见柏远从侯府大门口出来,东湖别苑门口候着的柏誉心腹小厮赶紧上前,“四爷!”
柏远见是东湖别苑的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早前他还当二哥是好人,但这些时日在京中的举动没有哪一件让他看得过去,若不是三嫂一而再再而三叮嘱,他许是已同二哥撕破脸。
如今三哥生死未卜,他一句关心没有,母亲过世,府中挂着孝,他半分都未过问。
哪里像柏家的人!
柏远眼中厌恶,不准备搭理,正准备径直上马车,小厮却跟上,拱手道,“四爷,侯爷说想您了,想请您过府一叙。”
二哥?想他?过府一叙?
呵,柏远话都懒得讲。
正与正马车,那小厮竟伸手扯了他衣裳,柏远顿时恼怒,“你做什么?!”
他吼了一声。
当即引来了侯府门口的侍卫。
那小厮赶紧握紧了手,收手,朝他赔礼道歉,“四爷,是小的无礼,四爷莫怪,实在是侯爷逼得紧,让小的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