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赶紧伸手擦了擦,好似生怕这三个字被眼泪渲染开,便再见不到了,却还是不得不见这三个字在纸笺上模糊开来。
他还活着!
她就知道他还平安活着!
姐姐两个字,是因为他知晓信笺一定会被旁人看到,运良的语气便能掩人耳目。
端午安康,是说他会在端阳节前后回京。
柏炎要回来!
终于要回来了!!
苏锦伸手捂住嘴角,却忍不住眼泪似是断线的泪珠一般,漱漱下落。
一时间,心中的欢喜也好,激动也好,委屈也好,乃至多久以来心中的忐忑不安,并着想念,统统在此刻倾泻而出。
“夫人……”侍卫吓倒。
苏锦摆手,侍卫赶紧退了出去。
丰巳呈眼尖,“豆子!”
侍卫被他唤住。
屋顶上,丰巳呈比口型问,“夫人怎么了?”
豆子尴尬道,“哭了……”
丰巳呈没坐稳,从屋顶上直接摔了下来,豆子看得都疼。
丰巳呈却没心思顾忌旁的,直接冲进了外阁间中,“夫人!”
苏锦还是摆手,示意他没事。
丰巳呈咬了咬唇,只得灌了满肚子的气,又重回了屋顶上,心中腹诽道,都说孕妇情绪不稳定,他一直觉得夫人情绪太稳定了,可眼下,才觉夫人也是个孕妇。
老实说,还没过夫人这样。
也不知二公子写了些什么长篇大论感人肺腑的话,竟惹得夫人这幅模样……
不过,丰巳呈眉头微微皱了皱,夫人也应当好好哭一场了。
总说旁人,她自己倒未有发泄过的时候。
丰巳呈皱眉头,瘪着嘴,目光却忽得锁定在侯府门口的街道上,愣住。
宫中的马车,往侯府来了?
丰巳呈深吸一口气,只盼着那马车从平阳侯府门口呲溜一声过去,却目光黯沉,见那马车稳稳停在侯府大门口。
宫中的内侍官下了马车,径直入了侯府中,往清然苑这边来。
丰巳呈当即跃身下了屋顶,“夫人!”
语气都变了。
苏锦抬眸看他,眸间都是红的。
丰巳呈沉声道,“宫中来人了。”
苏锦脸色微变,偏偏这个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四更了,我尽力了。
阿锦终于知道炎哥哥的消息了,,
催。情。香
昨夜苏锦翻来覆去想过,今日诸事皆已计量好,只要不出错,按部就班,柏远便能平安出京。
她唯独怕的,是意外。
当下,宫中却来了内侍官。
苏锦掌心不觉攥紧,“来了多少人?”
丰巳呈微楞,应道,“就一个内侍官。”
苏锦攥紧的掌心似是松了松。
眼下这个时辰,长翼等人应当还未劫狱。若是已然东窗事发,来得就不应当只有一个内侍官了。
苏锦稳了稳心神,继续端坐在小榻上。伸手端起方才白巧送来的热水,平复心中情绪,不让旁人看出心思。
少时,内侍官入内。
丰巳呈扶了苏锦起身。
对方是平阳侯夫人,又有身孕在,内侍官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夫人请坐,折煞老奴了。”
苏锦还是由丰巳呈扶着,微微朝内侍官福了福身。
越是这种时候,越应礼数俱全。
早前如何,当下也如何,不能让人看出府中和她今日有何不同。
内侍官见她福身行礼,也不多折腾阻止了,开口道,“夫人,娘娘说许久未见您了,想传您入宫说话……”
入宫说话?
现在?
苏锦喉间微微咽了咽,脸色若不是一早故作的淡然,此时一颗心许是紧张得要快跃出胸膛。
一侧的丰巳呈没忍住,一脸诧异。
眼下这个时候,邀夫人入宫?
千算万算,夫人与长翼应是都未算到今日宫中会来人。
还是中宫的人!
此时中宫邀夫人入宫说话,是要出岔子的!
丰巳程心中似是小鹿乱撞,却不敢出声。
侯爷离京前便再三叮嘱过,若非万不得已,夫人不能入宫。
因为一旦入宫,诸事皆不可控。
但偏偏今日这个节骨眼儿,中宫来人!
丰巳呈没出声,但心中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苏锦眸间微微滞了滞。
很快,又轻轻咬了咬唇,略作为难状,淡淡叹道,“公公,我这两日有些不舒服,请了太医来府中把脉,可能稍晚些时候再入宫?”
内侍官微微顿了顿,聪明如斯,自然听得懂她是在婉拒。
若太医来了,诊过脉,若是说平阳侯夫人胎相不稳,要卧床将养不能出府,那平阳侯夫人便入不了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