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云冷冷地瞥了魏嬷嬷一眼,他想要去看一看他的祖母,怎么父亲让魏嬷嬷再次拦人呢?难道是因为母亲不得祖母欢心的缘故?
魏嬷嬷也看了李凌云,随即又对上李芊娇逼人的视线,面带纠结地说道:“大小姐,您也说了 ,魏嬷嬷我也只是奴才,若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也不敢如此做。等老爷出来了,您再好好地询问他,为何如此。您和大少爷若要强行闯入,那么……后果你们自负。”
李芊娇顿时歇菜,郁结地看了李凌云一眼,红唇轻启:“大哥……怎么办?”
“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我们就和其他人一样,待在此处便好。”到底是在官场上混迹的人,不会轻易莽撞,他沉眸,“不让我们进去,自然有父亲的道理。”
李芊娇心有不甘,柳眉微皱,她和她大哥可都是嫡子和嫡女,相对于其他人,祖母不是更应该见到他们吗?祖母到底怎么想的?胸口的怒火不断堆积,随时都要爆发,“大哥,我不明白。”
李凌云安抚李芊娇,“祖母想见我们,自然会见我们。”
李芊娇美丽的容颜染上费解,不是父亲不让进的吗?怎么和祖母扯上关系了?正要开口和李凌云说话,门忽然一下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大门,出来的人,除了李修德之外,还有李琇蕥。这两人脸上,满是悲戚,让人感觉到了不好的事情,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团不祥的预感。
李修德黯然失魂,目光怅然,悠长地吁出悲痛欲绝的声音:“李老夫人,于今日申时三刻卒……”蜿蜒长绵的嗓音,夹带着哭腔,闻者不禁潸然泪下。
顿时李家女眷,哭声一片,哭不出来的,也扯着嗓子哀嚎。李凌云单膝跪下,朝老夫人所在的方向做了个揖,而李芊娇则是慢悠悠地蹲下,假模假样地嚎两嗓子。她并不在意老夫人是否死了,她在意的是李琇蕥竟然能见到老夫人临终的一面!为什么?她和她大哥,身份尊贵,却总得不到老夫人的青睐?都要死了,都不愿意见他们一面?
奕奕目光微微抬起,狠戾的光芒,如果一道火光,射向潸然泪下的李琇蕥,该死的劣等人,明明是庶女,为何却被偏爱?
李琇蕥敏锐地转眸,对上李芊娇愤恨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唇角。她似乎,并没有将李芊娇视为一个威胁。轻蔑的姿态,让李芊娇心肺燃红,恨不得当场爆了李琇蕥的头,她低声咒骂了句,“狗东西,总有你哭的时候。”
咒骂的话,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哭嚎声中。
老夫人死了,死在了这个寒冬。眼望着,就要过春节了,可惜……到底是没有撑到那个时候。李家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除了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之外,他们的心头更笼罩着自危。很明显的,从李锦柔死亡一事开始,芙蓉院和褚玉苑已经撕破面皮,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再临安寺的多起事件当中,很明显的,褚玉苑的那位主子,到底是赢了芙蓉院的那位主子。
可硝烟,还没有消散掉,战场也都还在,只是这次褚玉苑这位,要面对的劲敌是作为镇西大将军唯一儿子的李凌云。他们都担心两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会误伤了他们一些不参与两派之事的人,所以才有了自危感。
一阵阵哭声当中,老夫人的丧事拉开了序幕。
皇帝听闻此事,特命宦官来李府,下诏追封李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宦官一来,李家上下都跪在庭院里,等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在位时常念李老夫人程氏,忠贞爱国,仁慈淑慧。今老夫人去世,朕倍感心伤。忆及老夫人曾驰骋沙场,披甲奋战,忠君为国,特追封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愿老夫人忠贞气节,千古自在,备受后人推崇。”
“镇西大将军,请接旨。”
李修德接过圣旨,沉沉地说了句:“微臣接旨,谢主隆恩。”
随即,李修德命人打赏宦官,宦官上马,回去和皇帝复命。
李琇蕥看着李修德站起,不禁想,这李修德是长公主的人。长公主年岁比皇帝要大很多,永熙元年,幼帝才十岁,那会儿,元君澜作为摄政王,悉心辅佐幼帝。但长公主却用尽各种手段,挑拨幼帝和元君澜的关系。通过挑拨君臣关系,来给自己揽权。如今,不仅收拢了李家,还收拢了宋家,这意味着,她想要收拢军(权。长公主是有野心,却不曾想,她的野心会如此之大。也不知道,如今十三岁的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姐姐是个披着人皮的狼。又……知不知道备受他重视的李修德李大将军,是个吃里扒外的两面人。
白幡竖起,麻衣一穿,哀乐一起,棺材一抬,纸钱一洒,一生完已。
老夫人已入土为安,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在正式场合,能在台面上出现的,就只有男丁,女人们在出殡的时候,才有机会出现在台面上。此刻,李府的男丁很是忙碌。李琇蕥在角落里看着喧嚣的场面,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为何老夫人的死,能牵动她的心绪和哀伤?是因为老夫人平日里慈祥的目光?还是……临终前对李修德的那一番嘱咐?心里堵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