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这样想,人之常情。不过,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煎熬和痛苦,就便不知道我为何希望还许家一个公道,为何不把李家的覆灭放在心上。”漆黑眼眸沉了几许,“元君澜,你就没想过给许家翻案吗?”她捏紧衣袖,认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热切地想到听到答案。
元君澜深深地盯着李琇蕥,他神情认真,似乎有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李琇蕥的心在半空中左右摇摆,心慌慌的,有点儿担忧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她心里边,其实一直都怨恨元君澜,因为元君澜在他们许家身处水深火热的时候,出手相帮。不惜牺牲掉自己前途来想帮的,是元景容。
对元景容是感激不尽,下辈子当牛当马,都要还了人情。但对元君澜,确是……恨!明明元君澜和自己没有关系,明明他不帮,也无可厚非,可自己却不能用平常心对待他,可能就是爱得太深了吧?爱到情深之处,觉得他作为她的爱慕者,是有必要帮他们家一下的,毕竟他们许家,真的没有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再者,看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帮一下难道不可以吗?当对一个人给予很高的盼望而对方无动于衷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从悬崖边上滑落下去,你朝那个悬崖拿着绳子的人伸出了收,对方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往下坠落一般。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
这一次,她给了元君澜机会,想要听一听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也好过了自己那道坎。殷殷目光对上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睛,她更迫切了。
“李琇蕥,许家一事要翻案,不容易,一切需得从长计议。”意思是要给许家翻案吗?李琇蕥一时间,看不透元君澜。
“你想过给许家翻案过没有?”李琇蕥有点儿失控,鼻头发酸得厉害,有种想哭的冲动。
“许家翻案,李家绝对会被满门抄斩,你也乐意?”
“我乐意至极!!!”此话一出,李琇蕥愣住了,她是真的失控了 ……在元君澜面前。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更不要……
眸里闪过惊慌,以为元君澜会有很大的触动和震惊,但他却稳如泰山,从容淡然,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李琇蕥眨了眨眼,心里更慌了……元君澜是不是知道了她是许善御?不可能!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怪异之事,谁会相信?谁会想到?
那次在临安寺里的殿里的佛前交谈,虽隐隐约约有所疑惑,但仔细想来,元君澜不可能知道她是许善御。
为了抹掉自己刚刚的失态,她撒谎掩饰道:“北魏等级分明,身份尊贵的人,都要看不起出身卑贱之人。以嫡为尊,以庶为卑。我是李家的庶女,从小到大,备受冷眼,吃尽苦头。
你试过被人痛骂草包,用毒蛇来戏弄你,吓得你崩溃痛哭的滋味吗?你试过炎炎夏日里,被人恶意往嘴里塞馊了的米饭的滋味吗?你试过被人摁在地上,学狗叫,爬别人胯下的滋味吗?你试过被妹妹扇耳光,城承受非人的辱骂和讥讽的滋味吗?你试过寒冬里,为了求人给亲娘治病,别人不但不救,还把你推入冰冷湖水中的滋味吗?就因为我亲娘是毫无背景毫无家世的绣娘,李家那些人就不把我们母女两当人看,千般为难,万般羞辱,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贱蹄子,一口一个下等货。
我恨透了李家人,我恨不得让他们那些欺负我和我娘的人,全部下地狱!即使我父亲,也不例外,他从没正眼看过我和我娘一眼,从不管理后庭之事,导致宋氏肆无忌惮,害惨了人。我虽是一介女子,但我懂得一个道理,就是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即便对方是陌生人。别人对我不好,给我身心带来巨大伤害,那么即便是亲人,我也一样对他们不好。
我多想让他们死,你也看见了,我为了除掉那些曾经伤害我的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要亲手摧毁李家,摧毁这个让我深恶痛疾的地狱。而能让李家彻底毁灭,就要借助许家一事。只要给许家平反了,那么我心里的仇恨,自然而然地放下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琇蕥用指甲狠掐大腿内侧,硬是挤出了一串泪水。虽感情是假的,但是事实却是真的。所言的之事,都是原主亲身经历过的。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元君澜打消他的疑虑,让他明白她的立场是和李家水火不容的。也是因为立场的不同,才想借由许家一事,先发制人。
“李家出事,你和你娘都逃不掉。”面对李琇蕥的眼泪,元君澜不由地摇了摇头,他的神情隐晦不明,也不知道他此刻真正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后路可退。”李琇蕥目光奕奕,“你只需要帮我,便可。”
元君澜不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琇蕥眼睛朝别处瞄了瞄,再次撒谎,“我无意间进入我父亲的书房,发现许将军的副将,还活着……我父亲近来喜怒无常,无暇顾及后庭之事,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还没有抓到这个副将。我父亲之所以畏惧这个副将,我想副将身上,肯定携带不可告人的秘密。兴许找到副将,就能知道当时战场上的具体情况,以这个副将作为突破点,看看能不能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