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禁想,若是那双清冷里带着疏远的如枯井一般的冰幽眼神睁着,定夺人视线,摄人心魄,令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他就这样痴痴地看了她许长时间,一双眼睛,荡漾开来无限的柔波,潋滟如艳阳天里的春江水。悬在半空中的手,渐渐移向女人的嘴唇。手指摁在朱唇上,然后轻轻一压,那种柔柔的棉花感,让他的鼻息不由变得粗重。
冷酷的脸庞,染上几分不自在,属于男子的炙热叫嚣着对她的渴望。他抽离手,生怕失了控。随即,上了软塌,装成没事人一样,屁颠颠地躺在了李琇蕥的身侧。他拥住她的后背,但又觉得不合适,隔开一段距离,才稍稍安心地闭上了双眸。
这一闭上眼睛,他的身体就不断地往下沉,睡得越来越踏实。他太累了,累到哪怕是站着都能入睡。灾情就像是皮肤病,蔓延到了很多个州县。他心怀天下,恨不能分身为民服务,连夜高强度地工作,到当地视察,写出举措,上书皇帝,累得都变瘦了。如今,松懈地在李琇蕥身边躺下,便一发不可收拾,睡得极其的香。
渐渐的,两个人变成了相拥而眠的姿势。
房间里彻彻底底没有了任何动静,这让守在外边的秋凝郁闷极了。这两人目前是什么情况?怎么打着打着就没有动静了?
主子不会被打趴下了吧?还是被气得发蒙,当场身亡了?
秋凝焦急地左顾右盼,越想越心慌,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主子在小姐面前,那就跟老鼠和猫一样,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在小姐面前吃亏,可不是分分钟的事?
来来回回踱步,心里担心极了,但就是不敢推门闯入……
就在秋凝举棋不定,担心不已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秋凝凝耳一听,很快判断院子外的脚步声是男人的。
哪个男人?
李凌云?应该不会,上次他在小姐这里吃了闷亏,应该不愿意再来。且听小姐说,老爷那日下了命令,李凌云和李芊娇兄妹俩没事不得随意进入褚玉苑。
但是,他也可能会来,前几日李芊娇来褚玉苑自取其辱,被她们几个反制了。若是李芊娇在他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让他愤怒来褚玉苑闹事也不是不可能。
她弓起身子,做出防备样,视线盯着远处。
一袭蓝色衣裳,映入眼中,男人身材修长,面容端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备容臭,右拿宝盒。漆黑眼珠徐神采奕奕,眉眼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见到来人,秋凝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她撇嘴,鄙夷一闪而过,猥琐!
元铉行烨然若神人,走路都是带风的,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李琇蕥送珍宝来的。见到大门紧闭,他的脚步顿住。
他的视线很快地定格在秋凝的身上,秋凝气场很强,直挺挺地对上了元铉行的视线。
元铉行平淡如水,微微勾唇,等着秋凝给自己福身。
秋凝本想忽视元铉行,但是她现在不能,因为她现在不能直接得罪元铉行,不然等一下就会失去话语权。一旦和元铉行说不上话,元铉行强闯里屋,那么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主子可还在里面,要是主子和小姐双双被元铉行撞见了,那……
小姐绝对会把她杀了!
额……虽然可能主子会很乐意见到元铉行见到他出现在小姐闺房的场景。
但是说实在话,一旦陈王见到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紧张凝重,好似冻结了空气中的水汽,秋凝感觉每一下的呼吸,都是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进行的,咚咚咚……
紧张的气氛,如毒蛇一般缠绕着脖颈。
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几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男人福身问好,“奴婢秋凝见过陈王,陈王安好。”
元铉行打量了秋凝一眼,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你们家小姐呢?”
秋凝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回陈王,我们家小姐去竹篁轩照顾二姨娘去了,二姨娘近来身体不适。”
元铉行不自觉地朝房间里面扫了一眼,似乎很想要确定李琇蕥到底在不在屋子里。上次从窗子里进入房间,似乎引起了李琇蕥的不悦,一旦她不开心,那么自己抱得美人归的计划,怕是要有所耽搁了。所以这次,他特寻来珍宝送她。一呢是为了赔罪,而呢是为了太好她,三呢让她明白,若当了他的妃子,往后这类珍宝,他必经常送她。
“你们家小姐去二姨娘那里了?”元铉行是知道甑氏的存在的,虽然甑氏常年卧病待在竹篁轩,但和李芊娇李锦柔两姐妹在一起赏诗作画的时候,李锦柔没少贬低卧病的甑氏,所以他知道甑氏二姨娘是李琇蕥的生母,“既然她去了竹篁轩,那本王便去寻她。”
秋凝心里咯噔一跳,要是去竹篁轩,可就穿帮了。为了阻止元铉行竹篁轩,她说:“陈王,我们老爷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竹篁轩,因为二姨娘的病情加重,怕来人打扰了静养,还望陈王念及小姐孝顺,二姨娘恭良,不去竹篁轩。”在李琇蕥身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