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琇蕥面无表情,一双清澈眼眸让他捉摸不透,便继续道:“秋凝如今躺着,那个小丫鬟不会武功,李小姐,您若出来了,谁来保护她们?”
李琇蕥脸色微动,喉咙动了动,“便是如此,那我且就在此处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试探过扬超的功夫,她心里有底。只是……外面的黑衣人的人数增多了,这场胜负,不好下定论。
扬超带着他底下的人出去了,他们挡在了黑衣人去路,集体陷入残酷的战斗当中。外边的飘雪,随风摇曳,零落在地。
李琇蕥坐在秋凝的旁边,心思都分散开来,那人再不送药来,秋凝怕是……
卉儿的哭声,肝肠寸断。她紧紧握住秋凝的手,用侧脸蹭手背,凄楚如凋零的红花,无力,遗憾。她有好多话,还没有说,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抽噎的声音,让李琇蕥心里如挂着千斤石,沉甸甸得喘不过气来。她盯着那张怪异的脸颊,在心里默念祈求平安。
“啊!”外边忽地袭来惨叫声,李琇蕥的耳朵一动,她起身朝门口走去。
往门口窗户上戳破一个洞,从内往外看。窗外的血腥味,夹带着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闯入鼻尖。
李琇蕥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眼中似乎蕴着一抹复杂的神色。元君澜他如果真的想当皇帝,整个北魏的政!权绝对颠倒。
她径直倒茶,坐在桌子上若有所思,随即轻轻地抿了一口。外边的杀伐声,兵器交接声,渐渐被雪声掩盖。
她往暖炉里添加柴火,火势更旺盛,火苗窜起,于温热的光芒,摇曳清秀脸庞。外边……渐渐停息了下来。
门外,稳重的脚步声缓缓而来,李琇蕥轻轻挑眉。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大门被推开,幽暗的月光中,一个壮硕粗犷的背影倾斜在地上,来人作了个揖,“李小姐,您安心休息吧。我等,在外守护。”
“多谢。”淡然的声音,夹着几许心安,“你手底下的人,可有受伤的?我这边有一些药。”
“无需言谢,应该做的。”扬超心窝子一暖,“有三个哥们儿受伤了,请问李小姐有没有止血药?”
“稍等片刻。”李琇蕥起身去拿,不多时,手中端着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和纱布,“去隔壁屋子处理伤口吧。”外边太冷了……
扬超拒绝,“我们在外边就行。”可不能在女孩子的房间里袒胸露那啥的……
“秋凝如何了?”
“情况不妙,希望取药的人,快些回来吧。”
“眼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着,接过李琇蕥手上的东西,转身走了。
李琇蕥进屋,并没有关门。
卉儿抬起哭肿的眼睛,“小姐,秋凝会死吗?”眼泪储满整个眼眶,无声地蜿蜒在脸颊。
面对如此悲伤的卉儿,李琇蕥不语,只是闭上了双眸。
“小姐,秋凝不会有事的对吧?”她感受着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了……明明盖了那么多层的被子,但是她手心的温度,却还是那般的冰冷。
眼泪簌簌掉,看得人心一阵发堵,眼眶不自觉地发红,李琇蕥终是开了口,“卉儿,我也不知道……”她如何能做出保证?
卉儿崩溃大哭,拼了命地摇头,“您知道的,小姐。秋凝会没事的,您说是不是?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她武功那么高强,她和我说过,她会一直保护我们俩的。她怎么可以食言,当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李琇蕥再没控制住眼眶中的晶莹。
她起身,走向秋凝,手颤抖着伸到冰冷的人鼻息。刚伸到鼻前,她的脸色就僵硬了起来,喉咙似乎被卡住一般,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卉儿见状,仓皇无措,也跟着去探气。
气息已经微弱得……似乎感受不出来了!
撕心裂肺,摇晃秋凝的手,“我拜托你,坚强一点儿,药就要来了。我拜托你,我求求你,你坚持坚持一下的,我不能失去你啊,我求你了,坚持一下下就好啊。”哭腔里的调子,比哀怨的笛声,更来得悲伤,宛若杜鹃啼血。
外边的男人们,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神情凝重如六月压城乌云。
门外的寒风卷起雪花,叫嚣着,怒吼着,那如鬼哭一般的呼啸声,似乎在给秋凝送别……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部的人心头都闷闷地疼。
就在这时,墙头忽地攀过一个人来。习武的人,纷纷将视线转向那人身上,这人正是去取药的鹰钩鼻。
鹰钩鼻见到众人神情不对劲,想也没想地快速冲向秋凝。掐开下颌,将药塞入口中。
“能活着吧?”扬超进来。
鹰钩鼻屏息着,神情专心致志,他正在给秋凝把脉,“看造化了……我已经尽全力了。”
李琇蕥和扬超的视线,落在他狼狈的衣裳和受伤的脸颊上。
卉儿含泪祈求苍天,朝四面八方磕头,嘴里念念叨叨,仿若陷入癫狂。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人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