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商业上有些合作。”
“卢温先生,劝劝他吧。”那几个经纪人在旁边笑道:“中国人这方面思维太保守了,他总想单干——有个合伙人,不是更顺利吗?”
“是呀。”
然而教师婉拒道:“事关殿下的财产,我必须慎重。”似笑非笑地,他看着卢文雷:“如果您很忙,不来也没关系,殿下的性格是有些黏人,太纵容他,也不是好事。”
所以自己能来只是因为殿下无聊吗?!
卢文雷慌忙说:“不,我很愿意来陪伴殿下。”
卢老爷虽耻辱但侥幸,尽管如此,他还要脸,因此隔天就推脱没去长岛,自己在家里郁闷地听广播、看报纸——翻着华尔街日报,他忽然看到一则小公告:
sverdrup公司董事会改组,宣布迎来新的股东helon kg,债务清偿完毕,从12月开始正常运营。
卢文雷大吃一惊:“helon kg——这不就是那个家庭教师吗?他居然偷偷地收购了公司!可这件事情为什么没在聚会上提起呢?!”想起他跟那几个经纪人窃窃私语的神情,怀疑变成了懊恼:“该死,这只野猫手脚真快,他已经在转移财产了!”一瞬间,他又冷静下来:“从报纸上看不到真东西,有个公司也不能代表什么,我不如去看看这间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骗子们常开皮包公司。”
事实又把他的脸给打了。
sverdrup公司就在纽约,华尔街很正规的办公楼里,而且是老公司。卢文雷假装是谈生意的客人,跑过去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对面的经理是他从前的下属。
这是一家建筑公司,罗斯福新政时期,这种承包公共工程的公司很多,而且因为国家扶持,业绩通常都不错。这居然是非常合理且正经的投资。
“卢温先生,好久不见。”下属见了他也挺意外:“这边还没开放私人业务,您是有工程要转让吗?”
卢文雷讷讷道:“哦,不是,我离开太平洋公司很久了——听说你在这里,顺路来看看你。”这谎扯得自己老脸都红了。
下属颇为揶揄地微笑:“那可真难得,当初就是您把我裁掉的。”
卢老爷脸红如猪肺。
费了吃屎的劲,赔了好多人情,卢老爷终于从下属嘴里抠出了几句实情:这公司在田纳西河大坝承接工程,一时周转不灵,股东跑路了,幸好有新资金注入,明年妥妥的利好。至于负债多少、偿清了多少,下属就不肯说了。从他志得意满的表情来看,卢文雷心想,一定是全还清了,他问下属:“所以现在是他控股公司,对吗?”
“当然啰。”下属报复地说:“他是个中国人,从不裁员。”
卢老爷憋屈地吃屎,还得赔笑,但心里是窃喜的,因为证实了买下这间公司的就是家庭教师!
是的,窃喜,坦白说他一直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戳穿一个骗子固然令人心安,但那也意味着一笔横财变成泡影,尽管商人的本能一再告诉他,这有危险,但他还是想要求证,希望这个有利可图的机会不是一个坑!
“这样规模的公司少说也要几十万美金。”卢文雷心想:“可这不符合常理,一个建筑公司,怎么转移财产呢?”
“……那、那你们有没有什么金融部门呢?”
“没有!没有!”下属大仇得报,爽得尾巴乱翘:“即便有,也不对联邦开展业务,没别的事就请回去吧,我们中午很忙,没工夫喝茶。”
卢文雷:“……”
——不对境内开展业务,但却操办海外金融。
好像明白了!
那一晚他彻夜未眠,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闪着金光的迷局,所有证据都指向转移财产,而和诈骗十万八千里。眼前仿佛是一个深渊,而他战战兢兢地举着灯,向下照过去,害怕看见的是白骨,渴望看见的是金子——他甚至回想起在蒙大拿淘金的日子,就是这种心跳的感觉!
要跳下去吗?
就在这个百爪挠心的当口,卢小姐回来了。
她没能带来德龄公主,但带来了她身边的文官。当天会见的情况不必赘言,常炳文在车上疑惑地问卢老爷:“令爱告诉我那家人是前清的贵族,为什么你们都尊称他殿下?”
“贵族不是都称殿下吗?”卢老爷含糊其辞,紧着追问:“他是真的贵族吗?”
“嗯……而且受过很好的教养。”常炳文沉思片刻,严肃地问:“卢温先生,你是否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卢老爷信口开河:“我的女儿嘛,有点喜欢他,所以做父亲的希望了解一下。”
常炳文愕然地凝视他:“恕我直言,令爱未免高攀。”
卢文雷掩饰住狂喜,尽量表现得惊奇:“高攀?”
常炳文自觉失言,转脸目视前方:“也对,逊清的贵族称不上贵族……”几乎是有些恳求地,他又转回脸来:“不过令爱是开明的西方女性,卢先生又是家财万贯,这反而是屈尊下嫁了——何不找个门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