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婶的夫君成亮科考落榜,心情糟糕透了,觉得对不起自己为他付出支持他赶考的家中娘子,便到河边散心,哪成想,自己有心事沒留意脚下,竟摔河里去了,是卫光跳下河救的他。
成亮还沒反应过来就遭到林皓的一顿怒骂:“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就是沒中榜吗?何至于寻死?”
当时成亮科考失利,加之落水心也不好就顶上去了,“是啊,你中了状元,自然风光无限,哪懂我们这些落榜之人的痛。”
说完,他连一声谢谢都没说,就走了。
事后,林皓打听了成亮的一些家事,得知成亮父母年迈,家中又有两个幼子,便拿了三十两银赠给成亮,并致歉意:“对不起,白天是我冲动了,不该用那种口气生气。”
成亮不愿接受林皓的银子,推回去道:“你不用可怜我,实话告诉你,我只是不慎跌落河中,并非落榜寻死,家中上有两位高堂,下有两个稚子,林状元就这么以为在下沒有担当,跳河寻死?你也太小看人了。”
林皓当时尴尬极了,想了想便出门去了,再进来时捧着厚厚的的一沓书册,放到成亮面前,“这是我多年整理出来的书册,希望三年后成兄一举高中,介时,林某定请成兄饮酒庆贺,告辞!”
林皓放下书就走了。
成亮翻开书册看到林皓独到的批注,不得不佩服林皓的才华,自己相差太远。
夜里,成亮登门道谢,看到了他一生都内疚的事。
“我夫君因为此事,心中愧疚不已,回家后不到两年就郁郁而终,所有人都以为我夫君是因为科考落榜,郁郁寡欢,直到临死才告诉我他这一生愧对了救他的卫光和鼓励帮他的林皓。”
安然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你夫君沒必要愧疚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亲眼目睹了那种血腥杀人场面,是谁都会害怕,再说,你夫君不也救了我爹吗?”
“什么救了你爹啊,他是害了你爹。”韩大婶跺着脚道。
安然:“……”
“你爹逃出城不久后,皇上就派了钦差大人调查此案,可当时卫光已死,林皓失踪,崔炎又是报案人,此案又无目击证人,钦差大人有心调查此案也是无头可查,只能维系京兆府尹的原判,认定是仇家所杀,朝庭还发布了通辑悬赏令,捉拿凶手,但我那夫君当时一直以为是崔炎和京兆府尹官官相互设下的局,想对林皓灭口,直到后来那位钦差被已任官职的崔炎害死,我家夫君才知道自己犯下的蠢事。”
韩大婶说完前因后果,加了一句:“我夫君是真的够蠢的。”
安然听的完全楞住了,她真的很难想象她爹得知这一事情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怜的爹。
韩大婶见婉儿与她爹一样怔住,便替自己夫君道歉:“对不起啊,若不是我夫君胆小怕事,误判,如今你已是丞相府中千金小姐了,是我夫君害了你们父女。”
安然苦笑了一下,“什么丞相千金,我爹那人我还不了解,为人正直又重仁义,就算以前查清此案,还我爹一个公道,他的性格也很难坐上丞相之位,他可沒崔炎狠,不择手段。”
“那到是,如今的官场早已是浑浊一片,你爹一身正气,真当官了怕是也要被那些贪官撕碎。”韩大婶见他们父女都不怪她,心里如重负释,吐了一口浊气。
“那你知道卫临爹卫光的遗体后来安葬在哪儿吗?”这是安然重点要问的,“你夫君可有交待?”
“是林家收的尸,也就是你祖父家,他们也在寻你爹,只是我夫君那时根本就不知道你爹逃到哪里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韩大婶如实回答道。新乐文
“我还有祖父家?”安然惊讶,“我还一直以为我爹就一个人呢,既然卫临爹的遗体有了下落,那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去顾统领那领东西去。”
“走。”韩大婶吐了压在心中几十年的事情,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步履轻盈。
监管室外挤满了人,安然老远就听到虞桂平尖锐的声音:“顾昀,你什么意思?就发这点补贴,你想饿死我们啊?”
“是啊,上个月每家每户还有八十文钱,一袋米一袋面,这个月不仅少了我们二十文钱,还才发一袋米,这点米钱,还怎么过日子?”
“一个月比一个月少,顾昀你得给我们交待。”
“是啊,顾昀你得交待。”
“交待!”
顾昀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无奈的摊手道:“我给你们什么交待?你们觉得我贪了你们的米钱?那你们尽管去查,我顾昀虽也贪财,但也不是什么财都贪,上面就给我这么多钱,这么多米,我若是贪了你们一文钱,一粒米,就天打雷劈好吧,现在是崔将军掌管南境,他少发你们的米钱,你们朝我叫嚷什么?有本事冲崔将军叫去。”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你只要放我们出去,我们就敢到崔将军面前说理去,对吧?乡亲们?”虞桂平难得又回到大家的视线中,见有机会出头,自然兴奋的带头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