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没了,皇上要对我们相府治罪了。”崔炎也没瞒他几位夫人,瞒也没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皇上治了他的罪,他家的宗氏一个也逃不了。
“相爷是把兵符弄丢了吗?就算弄丢了,皇上也不至于要治相爷的罪吧?大不了重做一个便是。”二夫人还当什么重要的事呢,丢了个兵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罪,相爷至于吓成这样吗?引起这么大的恐慌。
“相爷,您是说?您是说?兵符……”大夫人知道兵符没了是何意义,没了兵符等于相府没了保障,这真的是大祸临头啊。
“崔茂背叛了本相,莫将军也背叛了本相,夫人,我轻敌了,皇上早在一年前就计划好了要除掉我。”崔炎被皇上的表面给骗了。
这一年皇上事事听从与他,他还以为……以为皇上好控,原来皇上装弱只是让他打消防范罢了。
“我们相府真的要完了吗?”四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刚死了儿子,如今伤痛还没愈合,相府就要遭大难了?她怎么这么命苦?
“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我们的,父亲,皇上那么信任您,怎么可能会除掉您,您可是朝中一品丞相,皇上还得靠您帮他处理朝政呢。”崔曚死也不相信皇上会除掉她崔家,“我进宫去找皇上。”
“曚儿,别去了。”崔炎叫住她,“难道你还没明白吗?皇上以前根本就不怎么喜欢你,为何今年突然就宠你了?他……就是要将你捧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利用你设计卫将军,再利用卫将军设计我。”
“不会。皇上不会这么对我。”崔曚哭着大喊道。
“会与不会,很快便知晓了。”崔炎心如死灰,他明知皇上此人不可信,一向警慎,却还是落入了皇上扮猪吃老虎的迷阵里。
他明知道权大能保命,但也能让皇上忌讳,他怎么就如此大意了呢?
如今的他已是百姓口中的擅用职权,欺压功臣的祸国之人,民憎官恨,到死怕是都是罪有应得。
“那我们也逃吧。”大夫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拉着崔炎道。
崔炎苦笑了一下道:“逃?我们能逃哪里去?前几天皇上让我换城防,我便换了,此时守城的将士全是皇上的人,而我的大军已被莫将军调去了南境镇压,我们还逃得出去吗?”
离京城最近的他的军营也有上百里,莫说他此时没有兵符,就算有,也是远水救不了近渴,难怪皇上急冲冲的跑来与他商量南境之事,原来他一直就想着利用南境之事,让他兵符出京,好让他没了反抗的资本,皇上的计划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你以前一直说,为臣者重要是保全全家人的性命,如今你正冲天之际,却让皇上算计了去,崔炎,你这两年是过的太安逸了吗?”大夫人开始责怪起崔炎。
大夫人说的没错,他就是太顺遂了,皇上顺从他,朝中无人敢对抗他,郫国上下全以他为尊,殊不知这是皇上摆下的迷雾阵,让他忘乎所以。
皇宫,炎阳殿内室。
皇上轻抚着崔总管上交的兵符,实在是爱不释手。
崔总管道:“皇上,既以兵符到手,不如此时便去围了相府,想来崔炎也没了反抗之力。”
“不急。”皇上悠然道:“他让朕夜转难眠了多少年?也是时候让他尝尝夜不能寐提心吊胆是何滋味。”
崔总管点头认同道:“皇上说的极是,想他崔炎自任丞相后,趁着皇上疏忽暗中大揽兵权,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是该让他好好尝尝一个待宰羔羊内心的恐惧与绝望,也让他好好反省龙榻之上岂能容他安睡。”
“哈哈哈……”皇上大笑:“崔茂啊崔茂,朕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了解朕,对朕忠心。”
若没崔总管的巧心安排,皇上想除崔炎是不可能这般容易的。
我死后不出三年,郫国必亡!
崔炎等了一夜也沒见皇上来捉拿他,他原以为皇上终于拿到机会会急不可耐的将他捉拿下狱诏告天下,定他几十甚至上百条罪后宣判凌迟处死才算了结,毕竟他在皇上面前确实嚣张跋扈了些,朝堂之上他甚至连皇上还未发话自己便做主了。
人总这样,当你享受过权力带来的乐趣后你就会想更大的权力,因为左右别人左右国家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世人崇拜又惧怕你,所有人都摇尾乞怜的讨好你,他的权力越大人也越膨胀,皇上不过就是个沉迷后宫好色之人吗?
为了架空皇上,他从各地亲自选了几十个绝色美人供皇上享受,甚至还把自己不受宠的女儿也献给了他,为的就是让皇上玩物丧志,消磨斗志,尽情的让他吃喝完乐,怎么开心怎么来,谁干涉在朝中谏言劝诫,他们就杀谁,司徒将军不就是他们这样弄死的吗?
司徒将军死后,皇上曾有一段时间特别尽情,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真正拿到了兵权。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攻城略地确被自己家中的一奴仆毀于一旦。
这是不是就叫终日打鹰却被一只毫不起眼的雁啄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