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偏贵,不过这不是摊主的问题,而是物价本来就这样,因此摊位上吃面的人并不多。
除了朱慈燃他们两人,便只有两个吐蕃人在吃,估计是摊主的同乡。
“面来了……”
只是五分钟,随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明官话响起,两碗脸盘大小的羊肉汤面就摆上了桌。
朱慈燃和刘顺取了筷子,不过相比刘顺的动筷,朱慈燃则是对准备回去面摊坐着的摊主闲聊道:
“摊主,我是北直隶来讨生活的,您能告诉我一些嘉峪关城的事情吗?”
“北直隶来的啊?!”听到“北直隶”三个字,摊主的眼睛发亮,并顺势坐在了朱慈燃他们旁边。
在他坐下后,朱慈燃才打量起了他。
相比汉人,他的鼻子更尖、更高,嘴唇很薄,脸上的脂肪较少,是典型的吐蕃人长相,这也是朱慈燃为什么一眼能发现他是吐蕃人的原因。
随着他坐下,朱慈燃也询问道:“摊主伱的官话说的很好,来肃州很久了吗?”
“我嘛?我是天启十三年来的,来肃州有两年半了。”
或许是朱慈燃的年纪和他消瘦的体型,面对他的问题,摊主很慷慨的回应,同时脸上不停地笑着,以示自己的友好。
“那你们在肃州过得怎么样?我要是来到这里,会不会被欺生?”
朱慈燃倒是懂得自己的优势,以自己的优势来打探当地的消息。
“不会的不会的!”这摊主连忙举起双手晃了晃,并解释道:“我来这里两年半了,最开始不会说官话的时候都没人欺负我。”
“你是汉人,他们肯定也不会欺负你们的,只要你不要去越过他们的草场和田就好了。”
说着,摊主还详细说了一些肃州本地的规则,基本和北直隶差不多。
在这里生活的百姓,他们的底线就是自己的草场和耕地,有外人随意进出,他们肯定是不高兴的。
朱慈燃走了那么多地方,知道这是大明所有地方的规矩,因此他点头表示知道了,并继续询问起了摊主更为详细的消息。
对于他的问题,摊主也只以为是逃难来人的不安,尽自己的能力为他解释。
旁边二十几岁的刘顺虽然引起了摊主的警惕,但朱慈燃也用这是他不善言辞的表哥这种蹩脚借口来糊弄了过去。
在摊主的解惑中,一个更为明朗的肃州出现在了朱慈燃的脑中。
这个摊主以前的名字他没有说,他只说了自己的汉名叫做木守忠。
之所以是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在没有来河西前,木姓是他唯一听过的汉姓,而守忠是因为他想表达自己会好好报答大明。
从木姓的情报,朱慈燃推断木守忠实朵甘和乌斯藏东部地区的人,而事实也如他预料的一样,木守忠是类乌齐城人,一个昌都前往那曲道路上的小土司城。
由于他在来到河西前是类乌齐城贵族的奴隶,而明军的到来解放了他们,所以他才想要为大明尽忠,算是很朴实的想法。
在木守忠的口中,他是在迁移河西的路上结识了现在的妻子,然后在抵达肃州后与妻子新婚。
当地的官府在第二天给他们安排了一处土坯房,并送来了布政司答应的一头耕牛和十只羊,以及开垦土地的开垦木牌和二十石米麦的粮票。
得到这些后,木守忠每日和妻子开垦土地,同时学习官话。
只是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开垦出了两亩四分地,而那十只羊也被他们养大,并在第二年生下了十四只小羊。
由于两夫妻不喜欢放牧,所以他们在留下一只种羊后,便把其它公羊卖给了皇店,换来了一两三钱银子。
利用这笔银子和家里的羊,木守忠在嘉峪关城内租了现在的摊位,每日卖些羊肉面为生。
他没有具体说自己能赚多少银子,但朱慈燃从他比起其它藏人白皙很多的皮肤来看,可以了解到,最少要比他种地得到的要多得多。
在之后的闲聊中,木守忠也大概说了一下自家的情况。
他家依旧住在官府分给的土坯房里,不过土坯房四周已经被他开垦出了八亩地。
农忙的时候,他会收摊回家,而平日里这些田地都是由他的妻子负责照顾。
他现在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
对于现在的生活,他也感叹说好像活在梦里一样,并且不仅仅是他,那些曾经是奴隶的吐蕃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也正因为日子很好,他们都害怕重新回到被人当做奴隶的日子,所以在肃州,他们都活得格外小心,尽量不和其它人起冲突。
只不过,他们有些过于小心了。
“这里的人都很好,你要是在这里安家,那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木守忠笑着安抚朱慈燃,并在朱慈燃点头之后,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热切:“你是北直隶来的,你见过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和观音菩萨吗?”
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和观音菩萨,这是被解放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