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丧良预测的一样,王世充全面接管了东都隋军之后,一度危如累卵的战场局势终于还是获得了转机,士气正旺的李密军几次发起攻城,都被擅长守御的王世充凭借城防优势击退,坑爹专业户裴仁基一度在夜里从洛水南岸杀入洛阳外城,里应外合几乎就要打败王世充,却又被王世充用计击败。
王世充的计策颇是毒辣,看到南城告急又来不及调动军队反扑,便命令一军扮着李密贼军,借着夜色掩护带头哄抢洛阳南市,故意把值钱财物丢得满街都是,并在混乱中强抢民女扰乱李密军心,带动了裴仁基军也加入抢钱抢女人的行列,错过了抢占天津桥等洛水桥梁的绝佳机会,王世充乘机组织敢死队发起反击,大败裴仁基夺回了洛阳南城,同时迎头痛击匆忙发起攻坚战攻打洛阳北城的李密军主力,南北两城双杀李密军,取得守城大捷。
几战下来,李密军的嚣张气焰被打得灰飞烟尽,高昂士气开始沮丧下滑,四年多前曾经在东都城下吃过大亏的李密见势不妙,只能是赶紧调整战术,放弃注定伤亡惨重并且见效极慢的连续强攻,暂缓攻势让军队休整,同时整修金镛城的城防、房屋及官舍,把总指挥部从洛口仓搬迁到金镛城内,准备与王世充打长期战和持久战。
与之相反的是,之前已经沮丧到了极点的东都隋军士气逐渐开始止跌回升,反复扩编了多次的军队有了优秀将领训练指挥,并在实战中得到了实战锻炼和经验积累,象当年大战杨玄感一样,逐渐能够在声势浩大的李密军面前挺直腰板,王世充本人的声望也得到了提高,杨侗开始把他倚为心腹长城,之前鄙夷王世充为人的元文都也逐渐扭转对他的看法,但关系仍然还是不算和睦。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密当然也得防着陈丧良突然回师东都,重新逆转东都战场的局势,为了预防万一,调整战术的同时,李密果断派遣大将杨德方率军一万西取新安城,封锁崤函道防范陈丧良回兵。结果让李密万分意外的是,他这个安排竟然在无意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突然西进的杨德方军恰好拦住了被陈丧良派人押解来的皇甫无逸和韦义节等人,杀散陈丧良派来的少量人马,抓到了皇甫无逸和韦义节这两个重要俘虏。
被俘后的皇甫无逸缄口不言,韦义节却背叛了他名字里的义节二字,为了活命,把他们被押解回来的原因和关中情况交代到了杨德方面前,杨德方闻报既惊且喜,赶紧又派人把皇甫无逸和韦义节押回金镛城献俘,李密闻讯后更是大喜过望,赶紧召集众将共同审问皇甫无逸和韦义节,并且迅速问出了陈丧良和杨侗翻脸绝交的前后经过。
“天助魏公!魏公洪福齐天!诸神庇佑!”刚把皇甫无逸和韦义节暂时押出去,李密军大部分的文武官员马上就纷纷欢喜大叫起来,“陈应良狗官与杨侗小儿反目成仇,不肯再听杨侗小儿的号令行事,我军西线再无担忧,可以安心全力攻打东都,再不必担心陈应良狗官突然回兵了。”
李密和祖君彦、裴仁基等少数文武虽然也是又惊又喜,但仍然还保持着冷静,仔细盘算了片刻后,裴仁基还向李密提出警告道:“魏公,不能太过乐观,陈应良小贼素来jian诈,又一向忠诚于暴君杨广,他与杨侗小儿虽然反目,但他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并没有直接扯旗自立,还派人把皇甫无逸和韦义节送回东都,做事还留有余地,仍然还有回援东都的可能,我们切不可疏忽大意,给了那个小贼可乘之机。”
瞟了一眼裴仁基,已经逐渐察觉裴仁基坑爹光环的李密也总算是明白裴仁基为什么在官场上升不上去了——这眼光和着眼之处,简直比偏光还要偏光啊。
还好,李密身边也有几个比较靠谱的幕僚,祖君彦、宇文温和献出巩县投降的柴孝和都马上说道:“裴将军此言不确,陈应良与杨侗反目,驱逐杨侗使者,表面上看是仍然忠于暴君杨广,做事留有余地,实际上却是为了沽名钓誉和争取时间,不出数月,陈应良必然效仿李渊,举旗谋反!”
“举旗谋反?”裴仁基一楞,然后惊讶说道:“怎么可能?陈应良那个小贼素来对杨广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造反?”
“陈应良小贼如果不想造反,那他为什么不马上回兵来救东都?”李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大兴已经被他光复四月有余,东都这边接连告急,他却只顾着抢粮仓抢地盘,不肯派出一兵一卒回援东都,不是想谋反是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之前不能回师是有其他原因,杨侗是误会他有反意,那么碰到皇甫无逸这件事,他陈应良小贼如果真是忠臣,就应该是马上亲自率领主力来救东都,用行动来证明他是被冤枉!可是他却乘机与杨侗反目翻脸,乘机摆脱杨侗对他的控制,这不是想谋反是什么?”
“魏公所言极是。”宇文温点头说道:“陈应良借口只奉圣旨不领钧旨,将皇甫无逸他们礼送出境,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安抚人心,让那些仍然忠于暴君的文武官员和军中将士觉得他仍然还是对杨广忠心耿耿,不会和他直接翻脸;第二就是争取时间,利用这点时间整合内部,削弱消除暴君杨广对他部下的影响力,也彻底铲除那些真正忠于杨广的部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