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任瓌介绍,因为大兴隋军严密封锁道路关卡的缘故,太原军细作只能是迂回到延安郡经龙泉往回送信,浪费路程耽搁时间不说,消息还是先送到了霍邑战场的李家兄弟手里。结果是李家兄弟对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确认了这一噩耗后,李建成还是惊得手里茶碗落地,脸色多少有些发白,李二也是腾的站起,脸色顿时铁青得十分可怕。
在场的太原军文武也比李家兄弟脸色好看不到那里去,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决定他们生死荣辱的关键时刻已经到来,无法逃避也无法躲避,只能是硬着头皮面对,有的人开始盘算如何迎战,有的人幻想如何才能打败陈丧良,也有的人已经在心里偷偷琢磨,如何才能把自己在陈丧良面前卖一个好价钱。差不多有半柱香时间,李建成的中军大帐里楞是没有半点声响。
最后,还是李建成首先发出了声音,慢慢拣起了跌落的茶杯,李建成用很镇定的语气说道:“终于还是来了,比我们预料的要晚一些,不过没关系,早来晚来都一样,都一样是个打,全力迎战就是了。”
“兄长,陈应良的出兵时间大有玄机。”李二也开了口,冷笑说道:“陈应良两个多月前就已经扬言要讨伐我军,还早就让河东偏师主动挑起战端,主力却直到四月十七这天才正式出兵,这其中似乎大有目的,象是冲着某个时机来的。”
“贤弟,你莫非是指七月和八月的汾水汛期?”李建成问道。
“难道不是吗?”李二反问,又冷笑说道:“四月十七出兵,主力北上缓慢,攻打雀鼠谷突破我军封锁,扫荡我军外围守军,然后合围太原城,时间节奏控制得好的话,不正是在那个时候?”
李建成低下了头,又盘算了一下才说道:“以他的性格,恐怕狠不下心来用那个战术。”
“我的毗沙门(李建成小名)兄长,你当陈应良和你一样是菩萨心肠?”李二更加冷笑,说道:“不错,陈应良是素来以宽宏大度和假仁假义示人,可是该狠的时候,他下手比谁都狠!他如果真是什么良善君子,会不顾杨广遗诏故意和杨侗闹翻?会抢走我们父亲的爵号,自封为唐王?太原城里的人再多,能有死在他手里的人多?”
李建成哑口无言,又过了半晌才说道:“不管陈应良有没有那么歹毒的心肠,我们都应该全力固守雀鼠谷,争取让陈应良的主力止步在雀鼠谷之南,保全我们的太原根基。”
“想要凭借雀鼠谷永远挡住陈应良主力当然不可能,但我们只要能在雀鼠谷坚持到七月雨季来临,就有希望。”李二难得在大事上与李建成意见一致,道:“雨季一来,道路泥泞难行,汾水也会猛涨,不利于陈应良的主力大规模行进,我们只要坚持到那时候,就有希望撑过这次危机。但如果我们不能在雨季前挡住陈应良,还被他逼得退守太原城,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即刻准备退兵返回介休灵石,全力构筑雀鼠谷防线。”李建成当机立断,立即说道:“联系曹旦和殷开山那边,让他们放弃攻打临汾各自退兵,之前那个叫王伏宝不是说准备退守岳阳牵制陈应良主力吗?这是一着妙棋,请曹旦率军退守岳阳,让陈应良主力不敢放心北上,逼陈应良分兵去打岳阳,为我们减轻正面压力。”
“时间上恐怕来不及。”李二指出道:“陈应良令程咬金和薛仁果为正副先锋统兵一万先行,这支先锋肯定推进极快,快的话也许再有三天时间就能抵达太平关,直接加入临汾战场。届时就算他们远来疲惫,暂时无法投入雀鼠谷战场,也可以轮换陈贼军秦琼、霍世举等部先行北上雀鼠谷,迟滞和破坏我们在雀鼠谷构筑防御工事的计划,也始终不给我们任何休整和喘息的机会,为他们的主力创造战机。”
“还有霍邑城里的刘黑闼匹夫。”李二又一指帐外的霍邑方向,道:“以那匹夫的狡诈Yin狠,一旦发现我军退兵,必然会乘机发起反攻,千方百计的sao扰牵制我军,不给我军顺利撤退的机会,更不会给我们在雀鼠谷建立坚固工事的机会。用兵得当的话,甚至还有把我军偏师殷开山部歼灭在雀鼠谷山道之外的机会,削弱我们本就不足的力量。”
考虑到刘黑闼以河东偏师消耗自军实力的战术目的十分明确,李建成也不敢掉以轻心,点头过后,李建成又沉yin着说道:“之前窦建德那个部将叫王伏宝的,曾经提议过先攻取太平关扼守险隘,以便在陈应良主力来袭时可以赢得应变时间,当时我们为了全力争取拿下临汾城没有答应,不知现在是否还能让窦建德那边分兵去取太平关,为我们争取退兵布防的关键时间……。”
“应该没问题。”李二抢着说道:“殷开山早已探听明白,那个王伏宝和窦建德妻兄曹旦有私仇,曹旦在临汾也明显是故意想置王伏宝于死地,我们若是求曹旦派遣王伏宝去攻打太平关,暂时堵住陈应良主力北上道路,也引诱临汾城内的敌人南下夹击王伏宝,曹旦必然同意。毕竟,借陈应良的手干掉王伏宝,曹旦也可以少背一些公报私仇的骂名。”
“那就这么办吧,派任瓌去全力试一试。”李建成也没犹豫,立即就同意去碰碰这个运气,还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