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木槿八月的桂,白楹一进景玉宫就看见了一簇一簇的木槿花开的艳丽。
也不知道静太妃怎么培育的,好像也没见她怎么弄,就长的这么好。
早上落了一点雨,池子里的鱼儿摆着尾巴时不时探出头,或穿梭水中假山之间,丝毫没感受到危险的来临。
黑影一跃而下,扑向假山,水花四溅中叼了一尾鱼就快递跳离案发现场,黑得发亮的皮毛沾了水,幽绿色的眸子得意满满,稳稳落地后,还不等享受早饭,一个人影就将它笼罩。
白楹复杂地看着黑猫,“太妃养的鱼你都敢动。”
谁还像她一样怂的要死。
黑猫鄙夷看了白楹一眼,叼着鱼两三下就跑没影了。
不管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你养的好猫。”静太妃幽幽的声音从长廊上传来去。
白楹抬头就看见静太妃站在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静太妃道:“从那只猫虎视眈眈盯我鱼的时候。”
白楹:“……”
小可爱现在的敏锐性也太差了吧!!!
就这样还敢来偷鱼,不怕被打死啊。
静太妃看着白楹,面无表情道:“过来扶我。”
白楹连忙跑过去搀住静太妃,“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晕?”
静太妃瞥她一眼,“站麻了。”
白楹:“……”
白楹一边扶她进寝居,一边问她最近身体情况。
毕竟静太妃是太后那一辈的人,就算年纪比太后小很多,身体状况也不可能和年轻人相比。
静太妃自己倒是无所谓,“还活着就行。”
白楹道:“您别说这种话行不行?”
让人听了多难受。
静太妃这次没呛她,说起霍老太爷,“父亲的身体还好吧?”
“这个年纪的人,身体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白楹没说好听的话安慰静太妃,她在她面前都喜欢实话实说,“昨日去了霍家,外祖父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说上辈子看惯了生老病死,但真正轮到自己身边人的时候,总是很难接受的。
静太妃沉默很久,半晌才说:“知道了。”
白楹一拍脑袋,“噢想起来了,差点忘了要跟您说什么。”
她笑嘻嘻道:“我准备把我和他事情让亲近的人都知道一下。”
静太妃盯了她一会儿,说:“是不是被谁给看见了?”
白楹拍马屁:“料事如神不愧是您!”
静太妃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谁?”
白楹:“……霍澜。”
静太妃神情一松,还好是自家人。
静太妃看着白楹,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肯定被霍澜骂了,她忍不住笑道:“活该。”
“……”
白楹扶静太妃坐下,给她脱了鞋按xue位,“太后这几日情况如何?”
“无非就是吊着命,半死不活,比死了还难受。”静太妃摇了摇头,沦落到这种结局,还不如寻常百姓家的寿终安寝呢。
“对了。”静太妃道,“洛妃昨日侍疾后便病了,太医说着了风寒,等会你去瞧瞧。”
白楹神情一肃,也没多问什么,静太妃话里话外意思就是觉得洛妃病的不太正常,她道:“我回屋里拿点东西再去看洛妃娘娘。”
虽然现在住在国师塔比较多,但景玉宫里还放了很多之前白楹留下的东西。
现在身上不戴小布袋,很多东西都没地方放。
白楹挑了几件重要的拢袖子里,和静太妃说了一声便往碧洛轩而去。
她习惯独来独往,舒嬷嬷原本还想让她带两个宫女,见她走得快就没提。
兴许是没了继后,太后又病重,宫里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宫人们的神情都比从前凝重。
生活在宫中,他们要比外头的人更敏锐。
五六个宫女走来,低着头朝白楹行了一礼,又匆匆而去,擦身而过白楹都能感觉到她们的沉重心情。
风雨飘摇啊……
白楹敛了敛眸,压下心绪。
知道白楹来了,如竹匆忙走出来,她眼圈还有点红,看上去像是刚哭过,看见白楹不自觉露出笑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楹姑娘,您快来看看我们娘娘吧。”
如竹向来比如花稳重,但此刻却是强颜欢笑,满脸憔悴,白楹握住她的手,“如竹姐姐,别慌,没事的。”
白楹声音轻柔,让如竹不自觉点头十分信任。
她跟着白楹进去,看着纤细苗条的背影,如竹没忍住鼻子一酸,当初的那个小姑娘,好像一眨眼就长大了。
长到了可以让她们依靠的地步。
“楹姑娘……”如花守在洛妃的床榻边,看见白楹也是一喜,想到昏迷不醒的主子,她哽咽道,“娘娘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