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蒙骗剡藤,觉得只要抓住了杜俞,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不由得剡藤不配合。鬼斧宫那边,我已经让一位我们太徽剑宗的剑修候着了,只等琼林宗修士去兴师问罪。”
刘景龙娓娓道来,说得极为细致。
但是没有谁觉得刘宗主说得絮叨。
陈李就默默记住了那个名叫范峭的琼林宗谱牒修士,呵呵,半百岁数的金丹剑修,天才得很呐,毕竟结丹一事,比自己不过晚了约莫三十年嘛。
好人做好事往往没有理由,聪明人做坏事倒是目的明确,脉络分明。
陈李望向那个少年,轻声笑道:“剡藤,按照你们那边的地方县志记载,我听说剡纸里边,还有种失传已久的捶冰纸,比那金版笺材质更好,以后我能不能与你预定一百刀宣纸。”
少年神色腼腆道:“多少都成!”
高幼清小声问道:“陈李,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李斜眼望去,“你觉得呢?”
高幼清笑了笑,是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不能怪陈李没耐心。
除了修行一事,陈李这些年在浮萍剑湖,翻遍了宗门档案不说,还专门恳请那些师兄师姐,帮忙收集、归拢北俱芦洲历史上的山水邸报,王朝官史档案,以及各地地方县志。
练剑之余,便是看书。
陈李也不觉枯燥,修道日子过得像是个老人。
二十多个留在浩然天下修行的剑仙胚子。
便是“我俩徒弟天下最好”的谢松花,都不得不承认一事,真要论资质,天赋,心性,机缘,加在一起的话,陈李哪怕是在剑气长城,在齐狩、庞元济之后的剑气长城最年轻一辈剑修当中,一样当得起“领衔”二字。
所以陈李当初没有留在剑气长城,不曾跟随飞升城去往崭新天下,对于如今的飞升城而言,也是一桩不小的遗憾事。至今还会时常被老人们提起,言语之中,满是惆怅,不然陈李在飞升城祖师堂,肯定会有一席之地。
只是陈李是跟随郦采,去了那座北俱芦洲,倒也不差。
佩剑晦暝,曾是一位剑仙私宅主人的遗物,而上一任主人,刚好是一位北俱芦洲的散修剑仙。
至于陈李的那把本名飞剑“寤寐”,神通玄妙,避暑行宫评点为“乙上”品秩,据说这还是隐官大人刻意压低了品秩。
可惜当初未能去往避暑行宫,在那位年轻隐官身边耳濡目染,不然陈李的“小隐官”绰号,就更名副其实了。
荣畅问道:“那咱们就动身去往琼林宗?”
陈李说道:“荣师兄,我们住一两天再走不迟,不然我们人太多,太显眼了。反正琼林宗的祖师堂又不会长脚跑路。”
杜俞已经近乎麻木了。
见怪不怪。
好人前辈,怎么认识这么多的山上朋友。
因为临近渡口,才知道这位和颜悦色的荣师兄,竟然是浮萍剑湖郦采剑仙的开山大弟子。
大概我是陈剑仙认识的朋友里边,最没出息的一个?不用大概,肯定是了。
两袖清风琼林宗,天下无敌玉璞境。
北俱芦洲的琼林宗,可谓名动天下,更是被誉为“被问剑次数最多”的宗字头门派。
历史上大大小小的问剑,不下百次。
不过许多所谓的问剑,也就是远远亮起一道剑光,遥遥砸在琼林宗的山水大阵之上。
只有九次砸中了祖师堂,其中三次,真正打碎了祖师堂,就有昔年猿啼山剑仙嵇岳。
琼林宗始终屹立不倒。
难怪琼林宗的宗主娄藐,有那底气与一洲剑修放言,我要以一宗战一洲!剑仙于我是浮云!
至于到底是不是娄藐亲口所说,还是有人代劳,帮着娄宗主道出心声,重要吗?不重要。
反正传闻连咱们那位德高望重的火龙真人,早年曾走在百泉山上,都要抚须颔首,由衷称赞一句“好强”。
琼林宗有钱。
有钱是真有钱。
只说那处经常有修士订立生死状的砥砺山,附近有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百泉山,最适宜修士观战,大如小国山岳,琼林宗不但买下了整座山头,还在那边开辟出千余座仙家洞府宅邸,只租不卖,有点类似玉圭宗的云窟福地,财源滚滚,细水流长,一笔笔神仙钱,都落入了琼林宗的口袋,单笔神仙钱,并不起眼,可累积在一起,就极为可观了,而且越是长租,价格反而越昂贵。
基本上北俱芦洲排得上名号的门派、修士,在那百泉山上,都会有一两处私宅。
不少山泽野修,更是如此。
不问姓名,也无需与琼林宗报备来历根脚,只需一个化名,一袋子分量足够的神仙钱,就可以得到两块玉牌,用来登山和开门。
琼林宗驻守修士,历来只认玉牌不认人。
再加上那边的镜花水月,经营千年,使得一座百泉山,天地灵气之充沛,护山大阵之坚固,已经完全可以媲美一洲大国五岳。
此外担心被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