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渺让家人出去查看了一番,回来报说无何动静,这才悄声说道:“渡江北上,在北方找到入海口,然后从海路回家。这条路线虽然远,可是能避开中山王府的威胁,另外勤王派在北方活动的也没有在江南这么厉害。咱们在北方的基业基本还没遭受损失,此刻应该派上用场了。”
“海上如何避过七大家族的耳目,回到福州?”郑浩广的考虑更加周密一些。
“大海茫茫,想找到一条船如大海捞针,咱们不像商船,要走固定线路,尽可以变换路线,七大家族想要在海上抓到咱们没那么容易。”郑浩渺已经有了完备的想法。
“海上路线倒是可行,关键是如何安全渡过长江。父亲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路上的颠簸。”郑浩南不无担心地说道。
郑浩渺目光环绕一周,坚定道:“此事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当机立断,能走一个算一个。”
兄弟几个默默点头,就此敲定了行程计划。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似乎是为小君定制的。
“嘿嘿,他们想要逃了。”小君回来便对周鼎成笑道。
“怎么逃?”
小君就把偷听来的说了一遍。
“计划的倒是挺好,只是我不会让他们走出这座城。当初在苏州手软了,这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周鼎成恨恨道。
“那是当然,这两天准备动动那老家伙,虽说他无法再作恶了,却也不能让他躺在那里过舒坦日子。”小君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报应,让他尝尝算计人的滋味。”周鼎成应和道。
两个人开始分析各种可能性,制定各种应对办法,唯一目的就是让郑龙品尝到自己酿制的苦酒。
“不如这样,再杀他一个儿子。”周鼎成的意思是增加郑龙的悲苦。
“没用,他们会瞒着老头的,郑伯庸的死老头到现在还不知道。下一个必须处理郑龙,该轮到他了。”小君的已经有了初步打算。
如果郑家几兄弟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再听到这两人的话,估计就会明智地选择集体自杀了,因为谁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当晚,中山王府又是鞭炮齐鸣,震天动地,好事的人一打听,原来是王府里一位女官的生日,王府在为这位女官庆生。
南京城的人都乐了,什么女官啊能享受这待遇,就是国公夫人过生日也没如此规模吧,这明显就是在幸灾乐祸。
想归想,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郑家人听到中山王府那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漫天飞舞的焰火,犹如一记记击向他们胸口的猛拳。
“解放了,自由了。”小王爷在满天焰火中高呼。
他也是刚刚解除禁闭状态,这些日子可是憋闷死了。
恰逢这天过生日的那个女官热泪盈眶,向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叩谢天恩,虽然她知道给她庆生只是个借口,可是能让整个王府为一个女官庆生,自王府建立以来这还是头一回。人生如此,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几个女护卫却暗暗有些失落:那个色小子没危险了,以后想骗他的字也不容易了。他的字是真漂亮啊,都不舍得卖。
“其实那小混蛋挺不错的,有时我都想吃了他。”一个女护卫仰脸看着焰火,悄声道。
“你以为就你想啊,谁不想吃了他啊,可他是老夫子的女婿,国公夫人的干女婿,不好动啊。”另一个女护卫神情失落道。
第二天,解放了的小王爷急匆匆赶赴苏州,晚饭前来到陈慕沙的府邸,一进门,就振臂高呼道:“老师,石榴,况且,我来了!”
小王爷来到时,陈慕沙刚醒不久,他昨晚也是喝多了,今天沉醉一天,下午很晚才醒过酒来。
一个管家把早上况且写的那幅字拿给他,家里人也都知道,姑爷虽说没有门第根底,却是真材实料的才子,书画都是一流,这幅字也就没人敢瞒下。
“嗯,写的不错,很有意境。”陈慕沙点评着况且的字。
“有感而发吧,写的就能多几分神采。”况且也很得意,当时写字时的感觉太美妙了,仿佛身心在跟天空、大地一起震动,笔下更是如得神助。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好!有气魄。你这是坚决不肯放过郑家了?”陈慕沙捋须问道。
“的确,弟子从未有过杀心,更没开过杀戒,可是这一次只要弟子有一口气在,郑家这样的恶势力必须连根拔除,毫不留情。”
“我同意。”陈慕沙很平淡地道。
“这幅字我留下了,等魏国公来时送给他,算是你的谢礼。”陈慕沙又道。
“这个……国公大人能看上眼吗?王府里可是什么真迹都有啊。”况且有些难为情。
“所谓真迹也不过是年代久远而已,以稀少为贵,在当时也未必人人视如拱璧,焉知你的作品在后世不会被视如珍宝?”陈慕沙笑道。
况且不知道这个,他只知道唐伯虎、文征明、祝允明的作品在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