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最喜欢的是晚明的钱谦益,就是晚年纳名ji柳如是为妾的明朝最后一代文坛盟主。
钱谦益于明亡后降清,身之污点虽然无法清洗,可是他的七律诗直接承接杜甫,磅礴大气,又不乏风流蕴藉,却也是一代俊杰。
除钱谦益外,他也喜欢吴梅村,也同样是降清文人。最爱他的那句“号令三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得了啊,如此千古名句,只需一句,便是绝唱,永远把吴三桂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万世不得翻身。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现在的地位已经超乎想象的高了,老实说我刚认识你时,的确瞧不起你,可是现在有时对你都有仰视感。”
“得,得,你再说下去,我就得找地缝钻了。”况且窘态可掬。
唐伯虎笑了,也不再说这些,转而要求他给自己写一篇诗稿,况且告诉他已经被老师独家占有了,不能给别人写。
唐伯虎脸一黑:“老夫子现在也这么霸道了?”
南京国子监里此刻也是一片热闹景象。
孟梵君捧读这首七律诗,哈哈大笑,况且这小子真给他长脸面啊。这次他同意况且直接进入国子监高级阶段读书,而且还是他的弟子,这事在国子监反对的呼声很高,这首诗一出笼,自然平息掉不少闲言碎语。
“老夫子,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入学,不会有什么变化吧?”一个高级教谕担心地问道。
“他晚来是有原因的,前些日子不是经历了一场婚变吗,身心俱疲,得好好养养,看这首诗,应该是养得差不多了,若是Jing气神不足,怎么能写出如此大气的诗来。”孟梵君抑制不住洋洋得意之色。
“还是老夫子慧眼识金啊。”对方适时夸奖道。
“哈哈,老朽别的长处没有,这鉴人识人的能力还是有几分的。”孟梵君喜之不禁。
“北监那边消停了吧,这些日子有没有再搞小动作?”
“没有,他们知道张居正想要招况且进入他的幕府,北监也就偃旗息鼓了。当然,况且要是想进入北监的话,待遇会比咱们给的更高。我可是跟陈征君苦磨了大半年,才把条件侃到这分上,咱们这里的人还以为况且是我私生子呢,说我假公济私,真是不知好歹。我容易吗我。”孟梵君气哼哼埋怨道。
“咱们这么大个学府,自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一些嫉贤妒能之辈,何必管他们如何想,如何说。”
“就是,只要对咱们南监有利的我就去做,反之就不做,皇上面前我都坚持这样说的。”
孟梵君手中的诗稿是陈慕沙寄来的,而且是陈慕沙亲笔誊录,也算是一件珍贵的收藏品了。
国子监另一个角落里却有人在哀叹。郑浩宇读着况且的七律,浑身冷汗都下来了,忍不住咬牙道:“狼子野心暴露无遗啊。”
他的确是郑家的一枚暗棋,专门布置在国子监,家族中一些事务不让他插手,就是在保护他,以免家族事务的不利因素影响到他,他的任务就是专门培养郑家子弟,然后让他们踏上仕途,再反过来为家族效力。
国子监除了郑伯庸这样的嫡系子弟,也有一些疏属子弟,他们同样肩负着为家族效命的责任。郑浩宇就是这些子弟在国子监的首领。
“七叔,城里有不少人都说况且这是对咱们家族的公然宣战,想要对咱们斩尽杀绝。”一个郑家子弟愤怒道。
“是又如何,你还能做什么力挽狂澜的事不成。”郑浩宇冷眼看着他。
“可是,咱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这都跟你们无关,你们好好给我读书,将来当官发财,那时候才是你们对家族做贡献的时候,现在轮不到你们出头。作为国子监太学生,国子监会保护你们,在这里你们是绝对安全的。还有,等况且来到国子监,你们绝对不能招惹他,这是禁令,违背者家法处置。”
“可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啊。”
“咽不下也得咽,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未来,死了不过是一具枯骨。你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郑浩宇大声呵斥道。
“再者说,这次跟况且有没有关系都难说,至少他跳出来,估计他也没有出手的能力。”郑浩宇缓和语气道。
“好吧,我们都听七叔的。”
“家族虽然遭逢劫难,对你们的待遇没有改变,以后你们还是按时到我这里领银子。”
郑浩宇想的更远,家族本土振兴已然无望,这些国子监的子弟才是未来的希望所在。只要还有他们,火种就在,总有一天,星火燎原,会重新燃遍福州城。
郑家接二连三死人,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就延请名僧道士来大做法事,祈福消灾。
他们最先请的是大相国寺,却没请得动,只好找了名气弱一些的寺院,一批穿着鹅黄袈裟的和尚来到郑家,开始绕着郑伯庸的住房,郑龙、郑浩广死去的地方,边念经边烧各种符纸。
郑浩南战战兢兢问一位大和尚,府里是不是有不详之兆。
这位道貌岸然、身躯肥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