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露出犹豫又嗫喏的神情:“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这一次的话剧能够圆满完成。”
“……”
看似少年模样的魔法师脑内飞速地转过无数念头,这部剧作品对他而言几乎毫无意义,但他总是很难拒绝人类真诚的祈愿。
仿佛已经倾听了无数次,真诚的,裹挟着情绪的,心怀期望的,又或者饱含绝望的。
良久,他点了点头。
“好。”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卡奥斯的表演欠缺话剧的大开大阖和激动的情绪,带着整个人特有的冷清气质。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刻,聚光灯投影在红发少年的身上,对方拖长了尾音,仿佛灵魂深处都有什么东西被置换了。
不再是费尔南多·卡奥斯,而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人,怀着巨大的愁苦和恨意,却不得不埋藏着深沉的情绪。
“当我们摆脱了此垂死之皮囊,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1]”
——否则谁肯容忍人间之百般折磨,如暴君之政、骄者之傲、失恋之痛、法章之慢、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2]。少年冲着一片漆黑的观众席伸开双臂,又握成拳。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就像是在为某个人四处奔走,发出呼唤和悲鸣。
有传言,感恩节的由来是为了感谢接纳了早期移民的那些印第安人,他们让那些英国的清教徒们在身无长物的境况之下成功存活了下来,分享给他们食物,教导他们如何种植玉米,表达了自身的善意。
因而在印第安人的眼里这个节日从此蒙上讽刺的意味,但其实也有说法,感恩节原本就是庆祝家族团聚的节日,与五月花号和印第安人无关。各种各样的说法众说纷纭,费尔南多无意去了解这些和他无关的节日,但即便如此,胸腔当中仍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沉稳鼓动着,伴随着每一句台词流淌而出。
“费尔?”
一幕终焉,谢幕的时候才有人发现了异常,红发的少年在“刺死了国王”之后神色怔忪,甚至忘了所有演员站成一排谢幕的场面,对方略微大声地提醒道:“费尔南多?”
魔法师猛然回过神来,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抱歉,我有点走神。”
“没想到你这家伙也会道歉。”
有人在下台之后自来熟地勾肩搭背,将手臂揽在对方过于单薄的肩膀上:“我就说你是个好人他们还不信,这不是演得不赖嘛!明天正式演出的时候也能这样就好了!”
卡奥斯仍是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但又不好意思甩开,只能勉强招架着:“……应该没问题的。”
“只要你别临时偷跑。”
对方噗嗤一声笑了,似乎早就听说了费尔南多的威名远扬:“你们班化学实验结束之后的事情全校大概都知道了,所以那真的不是什么帮派械斗?”
看到费尔南多半响不知道如何解释的表情,少年又了然地耸了耸肩膀:好吧,人人都有秘密,我就顺口一问,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其实不用勉强自己。
某个风评素来奇怪的插班生在学生当中的社交关系正逐渐破冰,哪怕仍是记不住大多数人的名字,在面对大家的时候,费尔南多也不好意思再摆出一副抵触和不耐烦的神色来。
而另一边,斯特兰奇正面临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台灵魂缝合手术。
被施加了混沌魔法的双手久违地灵巧,在他沉稳地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护士克里斯汀简直要激动得落泪。
她的日常在某个寻常的日子里被打破,那一天斯特兰奇带着心脏填塞的致命伤跌跌撞撞地来到医院里,声称自己在尼泊尔的某个城市里学习魔法。他被无端卷入了一场法师之间的浩劫,又Yin差阳错、几次三番地被同一个人所拯救。
神盾局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说服了院长,久未出现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在所有医生的心目中仍旧是那个人形自走的金字招牌,在看到对方一脸如常地进行术前准备的时刻,众人最后一点的怀疑都被打消。斯特兰奇就像是过去一样神色冷淡地对前同事们打了招呼,只留了克里斯汀一个人进行手术辅助,俨然一副治疗这种莫名的“昏睡病”专家的模样。
手术室的大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门外众人窃窃私语,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找到了什么隐藏领域的专家治好了手,代价就是加入这个神秘的医疗组织,为了解决像是如今这种大范围昏睡症之类的疑难杂症而暗中行动。
某种意义上,这种猜测无限趋近于真相。
手术室内,克里斯汀看着斯特兰奇熟练地戴着橡胶手套,忍不住挑眉调侃:“你的手被魔法治好了?”
“只有一天的时间,确切来说是二十四小时。”
患者们中了催眠术,仿佛被麻醉一般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克里斯汀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给斯特兰奇让出了充足的cao作空间:“你把我带进来是想掩人耳目?毕竟看样子你根本不打算用什么医疗手段……让我猜猜看,这次又是你解决了什么奇妙的魔法问题对吗?和你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