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有些怔怔地看着贺续兰吃,他突然有点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于是待贺续兰吃完后,雪芽
已迈入冬日的上京比雪芽长大的江南小镇要冷上许多,雪芽窝在桌下,抱着双臂,满怀期待等着贺续兰回来,等得他腿都要麻了,才终于听到一点声响。
有人进来了。
雪芽眼睛一亮,屏住呼吸,他住的小镇沿海,红月楼更是建在湖上,他自幼水性好,gui息术练得极好。
脚步声接近,停在桌前。
雪芽认出那是贺续兰的靴子,正想像上次那样偷偷伸手去抓对方脚踝,吓对方一跳,但他还未动,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许太师因为淑太妃的事情准备引咎辞官,太后准备何时处理掉那个叫雪芽的?”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而雪芽更注意到对方提到了自己。
处理掉他?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又响起,“是否需要卑职动手?”
贺续兰终于开了口,他语气平静,“此事不急,我要你先去办另外一件事。”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贺续兰贺的眼神看向桌子下,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视线也一样投向桌子下面。
贺续兰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男人,“你先下去吧。”
“是。”男人说话的同时,抬了下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贺续兰没有反应,男人会意,微微颔首,退出大殿。留下来的贺续兰再度看向桌子下面,他声音极轻,“别藏猫猫了,出来吧。”
在桌子下面的雪芽浑身僵硬,好一会才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起身看到贺续兰时,他不由一抖,唇瓣更是发白,“你要杀我吗?”
贺续兰眼带惊讶,“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雪芽,来哥哥这。”
他对雪芽伸出手,可雪芽看到他的手,忍不住往后退。
雪芽听过淑太妃说当朝许太师是她爹,虽然他不明白许太师为什么要辞官,但好像跟他和淑太妃那件事有点牵连。淑太妃去了清雁庵受罚,他一个贱籍却在宫里活得好好的,现在想想并不正常。
况且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
都是假的,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人对他好。
雪芽用手背擦了下掉下来的泪,咬着牙说:“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走了。”
他说完就往外跑,贺续兰并没有拦着他。雪芽一路跑,跑到东侧小门那里的时候,将挂在手腕上的钥匙狠狠扯下,丢到地上。
雪芽怕这片钥匙弄丢,特意做了根绳子,挂上钥匙,戴在手腕上。
此时他丢了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可走是走了,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只知道往奉瑞宫走,快到奉瑞宫时,雪芽突然被人拦住。
“雪芽,你怎么了?”
雪芽抬头,发现是梁穆,心情更加不好,梁穆是贺续兰的人。他绕过对方想走,可梁穆此时烦人得很,非扯住他不放,弄得雪芽怒意全涌上来。
他用力地推对方,“滚啊!谁要你假好心!”
推了几下,没推开,反而被人扯到花坛旁。
“你到底怎么了?”梁穆拿出丝帕想帮雪芽擦脸上未干的眼泪,但雪芽扭开脸,眼泪汪汪地流。梁穆见状,低下声音,“是因为我之前不理你的事吗?我之前是有些生气,因为你说你很快就回来……所以我才不理你的,但你别哭啊,我跟你道歉,我以后不会不理你了。”
雪芽不说话,眼泪跟水似的往下流。
梁穆拿丝帕给雪芽擦泪水,却越擦越多,弄得他不知所措,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雪芽又开始打他,“你滚开!我不要你安慰我!”
他那点拳脚在梁穆眼里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梁穆生生挨着,还赔笑,“你别生气,我明日也当班,你想不想吃宫外的东西?糖葫芦?糖人?”
雪芽被梁穆烦得要死,听得对方还在絮絮叨叨,低头对着梁穆的手就是一口,咬得梁穆倒吸一口气,而雪芽也趁机推开对方,跑走了。
他冲回自己的房间,连喝了几杯水后,脑子清醒了不少,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他不需要,贺续兰对他假情假意也好,他对付贺续兰来,也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雪芽又想到崔令璟。
他必须抱紧崔令璟这根粗大腿才行,只有被崔令璟爱上,他才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谁都不能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雪芽起身走到梳妆镜前,拿起丝帕慢慢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又去打了盆水,把脸洗干净,换身衣服去找许平南。
许平南看到雪芽,皱眉,“你来做什么?”
“许公公,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想见陛下一面。”雪芽说着,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他进宫以后领的所有月钱。
许平南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铜钱,嫌弃道:“这点钱,你当我是叫花子?”
雪芽脸僵了僵,又从手腕上脱下一物放在桌子上,这是他娘留给他的玉镯,“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