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彭玫看着脸拉得老长的梁雨听:“那几个小姑娘要么还没毕业,要么刚毕业不久,胆子都小。你平时严厉,她们本来就怕你,结果你今天脸色这么可怕,我觉得她们真被吓到了。虽然你批评她们的都对,但可以不那么直白。”
梁雨听埋头吃她的饭:“是吗?我没意识到,那我下午注意一下表情。”
彭玫无奈:“所以到底怎么了?”
“没事。”
“又跟夏天问有关?”
梁雨听毫无预兆地放下筷子:“彭玫,我不舒服。”
彭玫有些没意会过来:“身体怎么了吗?”
“不是。心里不舒服。”梁雨听目光有些没焦距地看着前方,她说,“非常难受。”
梁雨听那天对夏天问的处事方式很是生气,她想她一定是近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耐性太好,都让人忘了她是个有脾气的人,是个高傲的人,而且还是脾气非常之差,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人。
她很生气地训了夏天问一顿,又很生气地走了。
可是生气过后,有一些梁雨听原本没有察觉到的,非常陌生的情绪在体内滋长。
这种情绪很不好,让她透不过气,她不愿意沦陷于这种情绪,却偏偏出不来。
彭玫非常意外,她这么多年来都数落梁雨听没心没肺。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也许梁雨听没她以为的那么铁石心肠。
任她这闺蜜再强势,再锋芒毕露,她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这种感情在以前,从来没有人让她这样深刻的体会过。
梁雨听曾经明白,别人绞尽脑汁讲的笑话,不如夏天问什么都不做地站在那里更令她开心,而她此刻也更明显地感受到,善独一万次厌恶她的言行全加起来,不如夏天问一句“不可能喜欢她”的杀伤力大。
一个她喜欢的人要让她笑就跟打个哈欠一样简单,一样轻而易举。
同样的,这个人想刺痛她,也能让她痛得比别人狠,连带着流血都比别人多。
她可以不计较他的回避,可以在他每次拔腿就跑时拽他回来,可以在他满脸不情愿的时候对他笑。一而再,再而三。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其实早早就打定了主意,他坚持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喜欢她。
永永远远。
夏天问依然还住在凌剑扬那里打地铺,依然每天都硌得骨头痛。
凌剑扬说:“哎呦不错,你每次感情不顺都在我这里打地铺,够凄凉,够应景。”
夏天问白了他一眼:“你别瞎起哄,我跟梁雨听有什么感情可言?你一个别说女朋友,连暗恋对象都没有的人就别在这里搅和了。”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吧,但我看过自大城谈恋爱,也见证过你好几次被甩。我觉得你再这么下去……”凌剑扬抱臂,一直摇头,“啧啧啧……”
夏天问本来心情就不好,越加被凌剑扬“啧”得很不爽:“干什么!”
“梁姐姐这两天都没联系过你了吧?”
“……”
“不仅没联系你,你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了对吧?”
“确实想道歉来着,但她气头上,我能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在这里干郁闷,我会赶紧去找梁姐姐。”
“她都说要是不喜欢她就别招惹她了,我现在该做的不应该是保持距离吗?”
凌剑扬算是服了夏天问:“你就不想想你为什么不抗拒她的接近?所以你真觉得你对她一丁点意思都没有?”
夏天问陷入犹豫,他沉思一会儿后得出答案:“没有!吧。”
“啧啧啧。”凌剑扬摇头,“成吧,那你慢慢郁闷,我不管你了。”
夏天问气得在被子里翻来覆去。
最近,夏天问也察觉到自己心情莫名的起伏。
他不知道在烦躁什么,懊恼什么。
也许因为凌剑扬太爱念叨梁雨听了,几乎一天一次地提醒他,梁雨听不找他了,不缠他了。这让他莫名的烦躁。
实际上,也不光凌剑扬爱在夏天问耳边念叨梁雨听。他上班时,周围的同事没也没少提起她。
“咦?今天那个梁律师没来啊?”
“咦?今天又没来吗?”
“最近那个梁律师怎么都不来了?”
每每有同事提起梁雨听,夏天问和善独的办公室就会变得气氛诡异。
三天后,夏天问终于见到了梁雨听。
不是他找她,也不是她找她,只是在餐厅里偶遇。
这间餐厅环境好,视野好,夏天问跟梁雨听相亲时在这间餐厅吃过好几次饭。照道理,这家餐厅的消费不便宜,他正处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不会想来这里。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当凌剑扬嚎着不肯吃快餐,想去吃大餐时,他鬼使神差就说了这间餐厅的名字。
他跟梁雨听从不同的电梯出来,却走到同一个大门口,便这样面对面地撞上。
夏天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