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
主人于她之前离开了浴室。
偌大的镜子面前,陈斯绒摘掉shi漉漉的眼罩。
她的头发吸满水分,重重地垂在身前。
陈斯绒有一刻的晕眩,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走到的这一步。雾气朦胧的浴室里,她伸手摸上了冰冷的镜子。
擦出一小片清明,陈斯绒从镜中重新看到自己。
而后,眼眶迅速模糊,掉出滚烫的泪。
她在自己的面前赤裸裸。
所有的心思无处可藏,所有的欲望一览无余。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存在任何关于情感的承诺。
这个饱含着痛意的夜晚,陈斯绒输得一败涂地-
从浴室里出来之后,陈斯绒没有再戴眼罩。
她知道主人会把卧室给她留出来。
床上放着一条新的白色睡裙,陈斯绒安静地套上。
手机上有主人发来的消息。
c:很抱歉,grace。还是要再一次郑重地和你道歉。
陈斯绒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身体伏在床边。
grace:在我的心里主人没有做错,但是我接受主人的道歉。
陈斯绒发去消息,停顿了一会。
grace:不过,主人真的不必太担心我的……pi股。因为现在都已经不痛了。我想我是被自己吓晕了。
c:医生的确是这么说。
陈斯绒一愣。
grace:医生真的这么说?
c:是。
陈斯绒望着手机屏幕,冷不丁笑了出来。
她眼泪还半挂在脸颊上,此刻便显得有些滑稽。
她手背囫囵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又发去消息。
grace:我就知道。
c:下次不会了。
grace:不是因为主人,是我想到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我被工具伤害过,所以会有些害怕。但其实皮带真的算不上疼。
c:我很抱歉,grace。
陈斯绒不欲再延续主人的愧疚感,她转移话题。
grace:医生还说了什么?
c:你有些营养不良。
grace:我中午没怎么吃午饭。
c:为什么?
grace:害怕小肚子鼓出来,穿衣服不好看。
c:grace,你很漂亮。
主人怎么总是这样……这样毫无负担地说出夸赞自己的话。
陈斯绒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眼眶又被轻易拱热。
grace:肚子鼓起来也漂亮吗?
c:我没见过,一会让我看看。
grace:什么意思?
c:晚饭一会会送到房间里,多吃一些,grace。
陈斯绒鼻头酸得发胀。
grace:主人,我想和您坦白一件事情。
c:请说。
陈斯绒深吸一口气,面容沉重地打下这条消息。
grace:我亲您的时候,发现您的左眉末尾有一条伤疤。
c:是,受了一点小伤。
grace:疼吗,主人?
手机那端安静了一会。
c:在你问之前,不。
陈斯绒眼泪吧嗒吧嗒落在手机屏幕上。
grace:是为什么受伤?
c:和家人起了一点争执。
陈斯绒不再问下去。
grace:您刚刚只叫我斯绒,陈斯绒。是因为现实生活中,您更多叫我grace,对吗?
c:你很聪明,grace。
陈斯绒再忍不住。
grace:主人,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c:是,grace。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听过我说话,知道我的身高和外型,而我眉毛上的伤疤一时半会不会消失。下一次,你在现实生活中遇见我,会认出我。
主人平静地叙述出他们下一次在现实中相遇的场景,陈斯绒却像是被重磅炸弹砸中,久久无法平息。
grace:主人,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主人知道,她说的见面是像上次、这次一样的以do和sub的身份见面。
c:grace,如果你愿意的话。
主人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而不是,“是,grace。我们还会再见面。”
就连主人也无法确定,当陈斯绒在现实生活中认出她时,他是否还能有把握,陈斯绒一定会喜欢他。
陈斯绒的大脑几乎再难运转,一种沉重的、无法厘清的情绪千丝万缕般的紧紧纠缠在她的心头。
呼吸变得困难、心跳变得困难,就连再将对话延续下去的能力也被无限剥夺。
陈斯绒在地毯上坐了许久,听见卧室外有人走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