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尚卿听说小组的软件能卖钱,就知道软件做得特别好,正如他料想的一样,林知夏果然主动承担了大部分工作。她既有能力,又有责任心。对于贺尚卿来说,眼下正是收网的时候。
贺尚卿定定地看着林知夏,话中带着一点诚恳意味:“我学编程,花了好几个礼拜,没学通。我还要学自己的专业课,我上学期就挂科了,这学期不能再挂,再挂我就要回家了。下学期我就大四了,要毕业了……”
他抽了一下鼻子:“组长,我来写报告,行不行?你给我分派一点工作。我真不想看到自己的贡献是零,我试过了,没成功,编程是一门手艺活儿,我手艺不行,毕不了业,对不起学校和我的爸爸妈妈。”
林知夏听他提起“爸爸妈妈”,不自觉地伸直了手指。
贺尚卿注意到了林知夏的小动作。
他找准切入点,继续说:“爸爸妈妈养我到这么大,没享过福,我爸爸身体不好,每天吃药控制。我容易焦虑,上了大学浑浑噩噩的,有劲没处使,成天在学校里头瞎忙活……”
林知夏静静地听着他讲话。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组长,对不起你,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跟你吵来吵去,叫你难堪,害你难做,我真特别后悔。上次你去我们教室门口找我,我心里啊,那叫一个后悔,后悔得不行。今儿我和你掏心掏肺讲一句实话,但凡我有一点编程的真本事,我也不会让你在组里那么累。”
林知夏端起咖啡杯,执着一柄勺子,小心翼翼地搅拌咖啡泡沫。
贺尚卿扶着额头,眼圈红了。
他翻开眼皮,红血丝浮现在眼球上,嗓音极为沙哑:“你要是觉得,我这一个月的表现太差,必须挂科,必须退学,我不会说什么,这是我应得的。我只求你帮我想个法子,怎么跟我爸爸讲……”
贺尚卿话音落后,整个小组都沉默了。
无人出声。
林知夏喝了一口咖啡。
不知不觉间,林知夏建立了自己的威望。没人把她当成十五岁的小姑娘,她不仅是他们的组长,更是他们组内的中流砥柱。
林知夏没有任何评价,贺尚卿竟然感到紧张。他催促道:“你没意见了?”
林知夏放下咖啡杯,诚心诚意地开口说:“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交作业了,你现在的贡献是零。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如果你一开始就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学习,我绝对不会去教室门口找你。凡事有因就有果,你是因,我是果,你的态度决定了我会用什么方式对待你。”
“那作业呢?”贺尚卿追问道。
林知夏依然平静:“我留了一部分程序让你写,包括软件测试的工作,也可以交给你。如果你退学了,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请你不要对我撒谎。”
贺尚卿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我哪里撒谎了?”
林知夏略带同情地望着他,解释道:“你可能不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不记得你的神态、动作,可是我都记得。第一次小组例会上,我已经猜到了你的性格。你对我撒谎,就像在演戏一样。”
林知夏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贺尚卿没料到她这么聪明,记忆力和洞察力都很强。
贺尚卿的室友又搭住了他的胳膊,劝他抽出一点时间写代码,他倍感压力,只能答应。
这一次组会之后,整个小组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林知夏合并了所有模块,拓展了原有功能。
她充分考虑了系统的稳定性、实用性,反复进行线上测试。为了缓解多个用户同时在线带来的“高并发”压力,她使用了单独的图片服务器,优化了数据库的结构。
老师只让他们做一个网页版的软件。然而,林知夏做完网页版,又主动开发了ios和安卓的手机版本。组员们实在忙不过来,林知夏表示理解。洛樱却没有推辞,贡献了很多力量。
到了五月上旬,各项指标都达成了。
林知夏到处宣扬他们小组的成果。她邀请同学们访问网站,下载app安装到手机上,及时反馈使用app时遇见的问题。
林知夏的室友们、同班同学们、乃至量子计算组的众多学长学姐们,纷纷响应她的号召,给予她不少支持。在量子计算的实验室里,她发自肺腑地向大家道谢:“谢谢各位学长和学姐,愿意帮我这个忙!”
谭千澈笑说:“你来这儿快两年了,别老是跟我们客气。我们用一下你的软件,举手之劳,还能方便自己。”
谭千澈新买了一款苹果手机。他打开手机自带的应用商店,问道:“你们的软件叫什么名字?”
“我们没有在苹果的应用商店上架。”林知夏解释道。
“我怎么安装?”谭千澈问她。
如何将电脑里的ios工程项目,短暂地移植到手机上测试呢?
林知夏说:“这个不难的。”
她使用量子计算实验室的苹果电脑,从github(代码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