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流露出短暂的错愕,随即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
“不必的。”
“若不这么做,明早那关,我是过不了的。”
菱唇扯出一抹弧度,裴衍咬了咬腮,指向桌上的银筷,“筷箸也可。”
秦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迟疑一息,迈开莲步。
可下一息,就被一只大手拦住了去路。
裴衍扯过她,将之压在拔步床的雕花围栏上,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看着那张微启的红唇。
附身,咬了下去。
是的,不是眷侣间亲昵的亲吻,而是惩罚似的啃咬。
秦妧防备不及,哪里会想到裴衍会亲近她,可这种亲近疼痛万分,化开血锈味。
且越来越浓。
“唔”
恬静的脸蛋失了淡定,她偏头躲避,双唇却像是被猎豹咬住,怎么也分不开。
裴衍按住她椎骨的一截,将她压向自己,愈发肆无忌惮地厮磨着那两片红唇的表面,一点点汲取伤口的血,带着灼热的唇温,吸出了血ye,晕染在浅浅的唇纹中。
女子的血,锈中带着丝丝甘甜,比今夜饮的甜酒还要浓烈。
待女子呼吸受阻,快要晕厥,他才将人松开,漠着脸看她滑落在地。
长指勾出她手里的元帕,擦拭起自己的唇。
洁白的帕子立即晕染开血迹。
瞧着血量不够,他慢慢附身,用帕子蹭了蹭秦妧的伤口,这才丢在一旁,将软了腿的女子拉起,按坐在拔步床上。
之后,走向地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秦妧惊魂未定,看着元帕上的点点血花,忽然意识到,他是在帮她解决明早的麻烦。
“世子?”
“睡吧,秦娘子。”
一声“秦娘子”,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声线冷而沙哑,令秦妧更加相信,他们可以相敬如宾,不谈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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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
翌日天蒙蒙亮,秦妧就起了身,生怕睡过头受人诟病。她的处境,要比一般高门大户的新妇艰难一些,毕竟临时更换了新郎官。
撩开文王百子帐,看向猩红毡毯上的地铺,秦妧轻咬樱唇,有阵阵痛觉从唇上蔓开。
碰了碰伤口,她默叹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悄悄蹲在侧睡的男子身后。
颀长结实的男性身躯,笼在一层微弱的曦光中,仿若有万千星点跳动在那丝滑的绸缎寝衣上,为本就俊美的男子,添了几许凡尘之外的脱俗。
这样的男子,当真是符合怀春骄女对如意郎君的所有幻想。
趁着裴衍熟睡,秦妧的目光从他的侧脸移到仅搭了被角的腰间,登时面靥羞红。
英俊的男子她见过不少,诸如生父、裴灏、承牧,可没有谁,如裴衍这般,能将俊逸和昳艳交融在一起而不显突兀的。
假若容色有层次,那裴衍便是永远剥不到底儿的那抹冶色。
“还要看多久?”
在秦妧胡思乱想时,侧躺闭目的男子开了口,腔调沙哑,透着初醒的懒散。
被当场抓包,秦妧险些双脚一软坐在地上。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世子醒了。”
裴衍睁开眼帘,体位未动,只转过黑漆漆的瞳仁,看向女子那张红透的芙蓉面,可到了嘴边的揶揄止了话音。
定眸良久,他缓缓坐起身,也渐渐褪去了清早未加掩饰的温韵。
“天色尚早,你再歇会儿,到了敬茶的时辰,我会派人来知会你。”
说着,掀开被角,就要回自己的书房去。
见状,秦妧赶忙扯住他寝衣的袖口,眨着柔眸,恳求他同自己制造同房的假象。
“什么?”
裴衍扯回自己的袖子,身姿笔挺地站在女子面前,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无非是真戏假做,履行表面夫妻的职责。
听完她的解释,裴衍意识到,是自己那时的一句“婚后各过各的”,令她陷入两难,可此时再改口说愿意做真夫妻未免会毁掉约定和信用,说不定还会令她起疑,怀疑起他那时的居心……眼下也只能先以这样温淡的方式相处一段时日再说。
“你是想让我帮你维持长媳的体面?”
“多谢世子。”
裴衍觉得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小无赖的潜质。
朝臣大婚,会有十来日的婚假,软磨硬泡一会儿,也不会耽搁他的正事。
打定主意,秦妧将地上的被褥收进柜子,仰头望着男子,青涩而慧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