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蔺岐山幽幽盯着他,语气凉薄,“你拿我试药。”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
裴长老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笑得和善,安抚道:“宗主,死不了,死不了的。”
蔺岐山:“……”
他阖上眼睛,压下心中的郁气。
这时,轻微的叩门声响起。
“进来。”蔺岐山道。
“宗主,长老。”
有个弟子服白金长袍,匆匆走进来,对着蔺岐山和裴长老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有位仙门执法此时正在山门外,求见宗主。”
“仙门执法?”
蔺岐山捏了捏眉心,压下心中的火气:“何事,找你们首席师兄去。”
“首席师兄不在宗门。”
弟子想了想刚刚见到的仙门执法的话,他迟疑道:“内门有好几个师兄师姐都被仙门执法押走了,听说这事跟大小姐有关。”
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字眼,蔺岐山额角一抽。
“大小姐?”
裴长老闻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她。”
“丹静峰的孩子们同我提起过很多次了,她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既然跟大小姐有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那孩子是不是叫蔺绮。”
“嗯——”
裴长老看着蔺岐山,沉yin一会儿,道:“她毕竟是个很乖的孩子。”
“宗主,传那个仙门执法进来吧。”
蔺岐山阖着眼,指尖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个传送法阵,伤口被撕扯开,他瞬间消失在金光中:“闭关了,别找我。”
望月派暂居的山峰上。
林掌门一整夜惴惴不安,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生怕望月派真有人不长眼伤了那位祖宗。
他都想好向容涯仙尊磕头认罪的说辞了,秦长老忽然发传信过来, 说蔺绮已经回临云宗了, 林掌门这才抹了抹额头冷汗。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林掌门抬脚进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茶盏里,热气氤氲。
林掌门捧着茶杯,刚打算喝, 一只苍白清瘦的手伸出来,拿走他手里的茶杯。
林掌门心里一惊,猛地回头看。
——一个青年漫不经心握着杯盏, 微垂眸, 怔怔愣愣的, 看起来有些呆。
他身上盖着鸦黑色兜袍, 衣角破破烂烂满是被撕破的痕迹, 一捋沾了枯叶的长发搭在胸前, 他眨了眨眼睛,低头抿了口茶水。
青年偏头看林掌门,问:“你认识我吗。”
林掌门心头巨震。
三年前卦圣下仙门时,他有幸得见卦圣真颜, 自然不可能忘了,林掌门忙跪地叩首:“望月派第五十三代掌门林无书,叩拜卦圣。”
林守看着他, 很满意。
心道终于有人能认出自己了。
卦圣很感动。
他点了点头:“起来吧。”
林守端着茶水, 寻了个位子坐下, 紧接着问:“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是。”林掌门恭敬答。
林守翻着自己的手札, 散漫开口:“你那个儿子被夺舍了。”
他刚刚隐匿气息,跟在祖宗身后的时候,发现林家这个小傻子很奇怪。
寻常人发现不了那个小傻子的灵气,但林守看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在那个破烂化神快追上祖宗的时候,小傻子都会放出一缕灵气压制那个化神。
他的实力很强。
但像是被刻意压制了一样,又或者是为了配合祖宗玩乐,小傻子每次放出去的灵气只有一点点,不露声色,一点锋芒都没有。
林家这个小傻子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林守并不在乎自己的徒子徒孙被夺舍。
他在乎的是那个夺舍小傻子的人和祖宗之间的关系太亲密了,这可不行。
袖袖饲养手札第七十二条。
——这只袖袖相当娇贵,是天底下最珍贵最脆弱的漂亮生命。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需要经过严厉考察,以确保对袖袖无害。
显然,这个人没有经过他的严格考察。
再显然,这个人看起来相当危险,把他放在袖袖身边,很不好。
但袖袖看起来挺喜欢他的。
林守也不敢直接冲上去把那个小白脸打走。
发愁。
卦圣叹气。
他觉得容涯一定会砍了他。
容涯闭关后,他照着自己兢兢业业记的手札,无比辛劳无比诚恳打算好好养袖袖。
刚养没几天,就下个山的工夫,他一脚踩进秘境,花了三年才走出来。
等他出来,天都变了。
青要山的祖宗变成了临云宗流落人间的大小姐。
她若过得好便罢了,但听说袖袖刚来临云宗的时候,受了不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