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耳边轻声开了口。
“二爷肯买下那园子吗?”
宋远洲顿住了。
原来她开始打量着吹耳旁风。
可真是实打实的耳旁风。
宋远洲立刻向后靠了过去,和她拉开了距离。
耳畔的shi热感没了,市井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他问她,“你问这话,不知是我宋远洲的未婚妻计大小姐问我,还是那个小小的通房计英问呢?”
计英一愣,不知他这话又是何意。
“是通房计英。”她低声道。
宋远洲笑了一声,笑得Yin冷。
“一个卑贱的通房有资格问吗?看来你还是没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叫了车夫停车,然后看向计英。
“滚下车,走回去。”
计英在苏州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有人仿佛认出了她,指指点点。
“那个,像不像计家大小姐啊?”
“真没想到啊,计家大小姐也有这样一日啊!当年她可多风光啊!”
“她怎么跟着宋家的马车?宋二爷不是早就和她解了婚约了吗?难道她想要纠缠宋二爷?”
计英尽量低着头跟着马车,脚下发酸,耳边滚烫。
马车里传出来宋远洲嗤笑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路过宋家的时候,车夫转达宋远洲的意思,令她回歌风山房。
而马车继续行驶,不知去了哪里。
计英只能眼看着宋远洲离开。
她不晓得那个男人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更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能答应买下旧园。
她最不晓得的,是宋远洲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可以等,等宋远洲将她羞辱够了,折腾够了,才说出他的真实意图。
却不知道族人们等不等得。
宋家,映翠园。
映翠园是宋远洲的继母孔氏的住所。
宋远洲父亲去世之后,孔氏便从正院搬到了映翠园里。
孔氏曾让宋远洲搬去正院,但宋远洲以父亲去世不久为由没有搬动。
眼下孝期已过,孔氏又请了宋远洲一次,宋远洲又以尚未娶妻为由推却了。
“要我说,就该正儿八经同白家说一说亲事,白小姐也该过门了。现下送通房过来算怎么回事?”
孔氏修剪着院中花草,同一旁一个胖妇人说道。
胖妇人姓鲁,都称呼她鲁嬷嬷。
鲁嬷嬷不是旁人,正是白氏的陪房,香浣的外婆。
她道,“白家送通房也就算了,偏偏送了那位过来。二爷不晓得是什么心思,昨日就收了她,据说还 还要了两次。”
“两次?”
孔氏手下一顿,剪子发出咔嚓一声。
“二爷怎么这般不懂事?他那身子这才刚好几日?怎么经得这般折腾?”
鲁嬷嬷却说,“夫人可怪不得二爷。夫人是没瞧见,那计英可不是从前世家小姐的模样了,长的妖艳许多,不仅如此,还穿了些箍着身子的衣裳,说是每走一步,浑身都在扭。”
孔氏不敢相信地挑眉,“真的假的?”
鲁嬷嬷说没有假的,“而且,香浣今儿一早也遇着她了,说昨夜她身上穿的衣裳都破成片了,没法见人,把香浣都吓着了。夫人你说,她这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二爷吗?不然二爷那般尊贵的人,怎么能 唉,老奴都说不下去了。夫人不信,就叫了香浣来问吧。”
孔氏愣了一下,收了剪子不再修花了。
“我是真没想到,她怎么变成那样。把香浣叫来问清楚些。”
香浣很快来了。
确如鲁嬷嬷所言,香浣吓着了,不停说着,“ 夫人,那个通房有术,二爷早间才离了她一会,转身又寻她,片刻都离不得!方才还带她出门去了!”
孔氏和鲁嬷嬷面面相觑。
鲁嬷嬷说不好了,“白家莫不是真打了不想把姑娘嫁过来的主意,真让计英熬死咱们二爷呢!”
孔氏瞪她一眼,“胡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鲁嬷嬷连忙请罪,“老奴糊涂了,不该乱说话,但那计英 ”
孔氏默了一默,半晌,开口,“把计英叫来我亲自问问明白。”
计英昨晚算是一夜没睡,浑身如碾也就算了,又跟着马车走了许久的路。
她刚回了歌风山房小西屋擦洗了身子,翻着自家包袱里面白家特制的衣裳,实在不想找挨骂,只能找了茯苓,问茯苓可有旧衣裳借她穿穿。
茯苓身量与她相仿,计英借了两身衣裳,万分觉得过意不去,但她身无长物,只能表示先欠着茯苓。
茯苓并不介意,“回头我同针线上说一声,给你做几套四季衣裳,二爷不是克扣的主子,慢慢地你日子就好过了。”
计英再三谢她。
茯苓说的可能是真的,但计英不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