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宋二爷心里着意你这个小通房,胜过我这个正妻呢!”
计英意外了一下。
宋远洲,会来找她?
不过她在白秀媛怪异的口气里,只是回应。
“宋二爷来定然不是为了奴婢,定是为了小姐。”
她这样说了,白秀媛又瞥了嘴,“我才不稀罕?宋二算什么?我可是要做伯 ”
她没有说下去,计英听得糊涂。
做伯什么?
难道做伯爵家的夫人?
说实在的,以白秀媛的出身配宋远洲已经是高攀了,计英不知道宋家是如何答应了这门亲事?现在白家要和宋家退亲,还真攀上了金陵城里的权贵?
计英不知,白秀媛昂首挺胸地看了她一眼,将她关在此处,便带人离开了。
宋远洲令黄普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只是到了白家门口,他又定了下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理了理衣裳,才下了车,进了白家的门。
当下他被引在一处喝茶,远远见着白秀媛来了,并未起身来迎,仍旧稳坐。
白秀媛心下冷笑。
追都追来了,以为谁看不出来?
她虽然已经不想嫁给宋远洲,但是见有人这般在意计英,还是令她感到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当时父亲想让她和宋远洲定亲,各种打点关系疏通人脉向宋家攀。
他们家以为宋远洲不会那么容易点头,没想到宋远洲的继母小孔氏一开口,他就答应了。
父亲自然高兴,但大哥觉得奇怪。
宋远洲会这么容易答应?
不会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吧?
白秀媛不免猜测会不会是计英,但宋远洲着实没有再露出什么意思来。
可如今,计英刚从他眼前消失不到一刻钟,他就巴巴地追上了门来?
宋远洲有把白家、把她白秀媛,放在眼里吗?
白秀媛心下暗恨起来,偏皮笑rou不笑地上前。
“宋二爷来了,秀媛有失远迎,二爷勿怪。”
宋远洲说无妨,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继续喝茶。
白秀媛见他还不开口问,惯会装腔作势,却不想同他磨蹭下去,开了口。
“二爷这么着急前来,不是所为何事呀?”
宋远洲瞥了她一眼,“确有一桩事,白小姐送我的小婢丢了,到底是白家送来的人,就这么凭空丢了,宋某自当寻找,找来找去,这不就找到了白小姐府上?”
“哎呀,”白秀媛挑了眉,“二爷说计英呀?我可没瞧见。莫不是她自己跑了吧?可巧了,我正处置一批不听话的奴婢,若是她自己跑了,该同那些不听话的奴婢一般,狠狠打上十板子!”
一般男人受十板子,有没有命都不好讲。
白秀媛倒是张口要打奴婢十大板。
说来说去,不就是在暗示他吗?
宋远洲心下一沉,面上不露,端起茶盅继续喝茶,“既然白小姐忙着,宋某就不耽搁了。回头再让人去旁处寻找便是。”
他撩着茶叶喝的悠闲。
白秀媛还以为他会着急上火地上了她的套。
她今日不求旁的,就想要宋远洲为计英发一回狂罢了。
谁让宋远洲这病秧子一时半会死不了,而她等不及了呢?
只能用这么个招数了。
只要宋远洲冲冠一怒为通房,宋白两家的亲事自然就要黄了。
他们白家只要说是宋远洲宠妾灭妻,这退亲的事便一点一星都扯不到她白秀媛头上。
但宋远洲态度暧昧,又十分沉得住气,白秀媛有点摸不清了。
她又怕多说出错,只能暗暗着急地先退了出去。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白秀媛跟着去门前迎了几回人,听说宋远洲还在那坐着吃茶,十分头疼。
恰好她大哥白继藩走了过来,白秀媛连忙把这事同白继藩说了。
“大哥,你说怎么办?宋远洲是不是并不在乎计英啊?那还怎么让他宠妾灭妻?”
这本就是兄妹二人商议的计策,眼下出了点意外,白继藩也琢磨了一下。
“宋二巴巴地紧追着你赶过来,定还是为了计英。至于他为何不着急 ”
白继藩稍一琢磨,想到了。
他叫了白秀媛,“你把看着宋二报信的人都撤了,只远远地放上几个,我就不信没了人,他还能一动不动?”
白秀媛眼睛一亮。
“对!说不定他自己便会寻过去,我再找人给他引引路,到时候他见到计英那般状况,我就不信他还定得住!”
☆、
宋远洲一连吃了三盏茶, 再抬头的时候,院子里洒扫的人都没了。
他松了松身子站了起来,一路向西面人少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都没遇到什么人, 只是有几条路上仿佛在修整似得,放上了花盆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