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英说认识,“我从前总在苏州城里打马,经常经过一座拱桥。那年冬天,老师傅总是推着很重的石料从桥上过。我有时用我的马替老人家拉过几次 ”
她这么一说,宋远洲也是惊奇。
竟然是那位老人。
他不由地问出了口,“计英,你与这老师傅不是素不相识吗?”
但计英回看了他一眼,“是呀,素不相识的。二爷怎么知道?”
宋远洲一噎。
此事不便解释,他只是上了前去,“老师傅手里是不是有计家当年收藏的云澜亭园林图?”
那老师傅浑浊的老眼又看住了宋远洲。
宋远洲自报家门。
“在下苏州宋家家主,宋远洲。”
话音落地,老人浑浊的眼睛好似亮了一瞬。
他目光在计英和宋远洲之间来回打转,好像看到了什么愿意看到的事情似得,频频点起头来。
老人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他扯住了儿子的手。
“画!”
宋远洲和计英相互对了个惊诧的眼神。
宋远洲立刻上前询问。
“老师傅匿名卖画,无人知晓良久,眼下又为何把画直接拿出来?”
显然老师傅的儿子也不知道内情,但那老师傅却说不清楚话了,只是对着宋远洲和计英点头。
“二位 有缘人 ”
画拿了出来,宋远洲和计英看去,果然是云澜亭的园林画真迹。
只是两人在想问那老师傅什么时,老人家神思不清,又糊涂了起来。
那老师傅儿子叹气摇头,见宋远洲与计英疑惑,只好解释给两人。
“我爹从前是在苏州城里做石刻师傅的。给计宋两家都做过活,尤其计姑娘还识得我爹,所以画给你们二位有缘人也是应该的,二位不必疑惑。”
☆、
宋远洲用高出市价两成, 从老师傅手里买下了云澜亭园林图。
他还想了解更多,可惜老师傅在此之后,好似了却一桩心思一般, 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清醒的时候少,能说的话更少。
宋远洲只听清了一句。
“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是指归了谁
计英尽心在旁伺候了老人家两日,还是没能同老人家说上什么话。
宋远洲接下的绍兴人家的园林开始建造, 宋远洲留了人手在此,便带着计英离开了。
两人又在新建的园中忙碌了几天。
少女很乖巧, 除了看画的时候太过专注, 其他时候都老实在旁替他帮忙。
宋远洲没有再为难她什么, 心里总想着老师傅的那句话。
物归原主到底是指归了谁?
是他,还是计英?又或者都是?
往事如同谜团,宋远洲心里有些闷,偏偏在世的人要么不知, 要么已经说不清楚。
忙碌了几日过后, 宋远洲再次启程, 带着计英和画回了苏州。
马车悠悠晃晃地行走。
天气炎热起来,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当空。
计英吃过午饭犯困,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 倚着车厢睡着了。
男人看着她睡着的模样,车窗外的热风扑在她的小脸上,两腮红彤彤的,与水润的红唇映照着。
她睡得熟, 马车摇晃, 她的小脑袋也跟着马车一起摇晃。
摇着摇着, 眼看就要歪到了一旁, 摔到地上去了。
就在快要摔下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托住了她。
宋远洲愣了愣。
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出了手。
可少女就偎在他掌心继续睡得认真,丝毫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当然她是不会察觉异样的,有了他的手掌这样舒适的地方,谁还想着倚着硬生生的车厢?
可宋远洲的手收也不是,就这么托着也不是。
男人不耐地瞥了少女一眼,干脆坐到了她身侧,准备把她放在他肩膀上。
可马车经过山间颠簸了一下。
少女好像知道他已经坐过来了一样,身子一歪,直接歪进了他怀中。
宋远洲把少女抱了个满怀。
她仍旧睡着,不知又梦到了哪里,咕哝了几下红润的唇,在他衣襟上蹭了蹭继续睡,睡得香甜极了。
宋远洲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看着她,板着脸吐出五个字来。
“蹬鼻子上脸。”
但这位不快的二爷并没有将蹬鼻子上脸的少女扔开,只是将她向怀里拢了拢,给了她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待他坐定,耳边又绕起了老师傅的话来。
物归原主
老师傅是给计家宋家做过石刻活计的,但是计英确实不认识他,这一点,早在那年冬日,计英替他用她的马拉车的时候,他就查过了。
但老师傅认识计英,甚至在见到计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