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检查不出来她有什么问题,开了一些药,说她需要好好休息。”
“她不是一向很健康吗?”
“也许是她这一周都没怎么好好睡觉,”肯尼思十分愧疚,“爱文晚上闹人,离不开她。”
苏珊不相信的看着他,“怎么会呢?你们有保姆,你还是爱文的爸爸,你就不能让她多休息一些时间?”
肯尼思无言以对,“是我的错。”
苏珊想不客气的说他两句呢,但想想,人也确实不可能永远不生病,不必为此气恼。看他的模样,也只是有些烦闷,并不焦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病。再说了,张文雅的亲爸爸还在呢,轮不上她这个姐妹为张文雅出头。
“张先生呢?”她问。
“他刚回去看爱文了。”
“爱文这个小坏蛋!他最近是怎么了?”苏珊嗔怪的说:“我听母亲说,小孩子夜晚啼哭很正常,用不着管他,他要是总哭才有问题,也许是病了不舒服。”
肯尼思笑了一下,“每个孩子的情况都不一样,爱文……”
“孩子总是跟妈妈更亲近,对吗?”
他轻叹,“对。”
爱文已经是极好带的孩子,出生到现在七个月大了还没有生过病,夜晚啼哭也不算是什么毛病,只是张文雅舍不得孩子哭。肯尼思本来也说让他哭几声好了,但爱文一哭,他便受不了,抢着要去抱他。
张文雅又做梦了。
仍然是那个肯尼思在她怀中血流满面的梦,她愤怒又无力,还十分悲伤。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张文雅还是杰姬。她看不清周围的人,只觉得有人,很多人,尖叫声远远近近,她的心狂跳,但又冰凉。
“约翰——”她狂喊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五点钟参议员◎
立即被拥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honey,我在。”
她哭唧唧,“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一直都在吗?”
“一直都在, 永远都在。”他觉得好笑, 她肯定是做噩梦了,难得的表露出脆弱,倒是新鲜。
“我做了个梦, 一个——怪梦,”果然,她闷闷不乐的说:“我害怕极了!”
“噩梦都是假的,只是梦。”他温柔的说。她没有说到底梦见了什么, 他也不会追问,噩梦嘛, 肯定很不好,不必细问。
“别害怕,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说。
她便乖巧的窝在他胸前, 手臂紧紧的抱住他。
看了一会儿,苏珊觉得自己很多余,便悄悄走出病房。
走廊上的日光灯明亮, 苏珊看着走廊上来来去去的护士, 想着这就是爱情呀,真是令人羡慕呢。真奇怪,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居然会跟小肯尼思相爱,而且深深相爱, 这多奇怪呀!
之前美国群众Cao心小约翰的婚姻, 批评他的每一个女朋友, 认为没有哪个女孩配得上他们的王子。现在, 他们可都忘了之前的诸多挑剔啦。
啊,爱情!他们这种富豪家的孩子从小就被教育,爱情无关紧要,金钱和地位至关重要,婚姻只需要门当户对,爱情可有可无。
但他们渐渐长大,会想要追求甜美的爱情。
我们想要别人爱我,我们也想要爱着别人。
她想着第一次见到张文雅是在哈佛的宿舍里,当时她不很在意,跟美国王子约会过的女孩很多,不稀奇。但这个女孩有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眸、俏丽的容貌,王子即使分手也对她念念不忘,苏珊便觉得很有趣了。
区区一家甜品店对福斯特企业的小姐来说可有可无,张文雅成功的说服了她,她应该尝试一下“创业”;继承家产不可耻,但总归是伸手派;自己创业,每一美分都是自己的,岂不是很爽?
很有道理。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让人神魂颠倒?苏珊不无遗憾的想,她还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她没有遇到那个能让她想要马上跟他结婚的男人。她谈过几次恋爱,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最后只能走向分手。
或许,缺乏的就是那种能够点燃一切的激情。
她回头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床上的女人正仰着脸望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而男人充满柔情蜜意的轻拂女人的头发,嘴唇翕动,说着什么。
像是一幅画。
简单,温馨,有爱。
她恍惚想着小肯尼思被媒体打趣的称为“五点钟参议员”,是说他到点就下班,跑得比谁都快。他总是去接妻子下班,俩人总是手挽着手走在路上,有了爱文之后变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妻子。
有一个家也许是挺好的一件事情,你知道家里总有人等着你,或者你也可以等着你爱的人回来。总有一盏灯为你点亮,这种感觉想必很好,张文雅很喜欢,肯尼思也很喜欢。
谁不想要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呢?
干妈下午去肯尼思宅看望了干儿子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