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无知之辈,也知道绝不是什么人都能与那位大司马同坐一桌,但她现在不仅坐了,那位谋臣还亲自与她添水递杯……
徐炎不禁想,她如今是跟了这位大司马了?
想到这个可能,心惊的都忘了要挪回目光。
还是那位谋士瞥了他一眼,才自觉不妥,赶紧缩回眼神。
徐炎心里百般杂陈。
她曾经是要做他的嫂嫂的啊……但往后,她是与徐家再没有关系了。
桌上的东西再吃不出滋味,这时也没那个心思钻营要如何投奔裴镇,他放下饭钱,失魂落魄抄起一边的馒头走了。
他既走了,这张桌子当然就空了出来。大二正嫌蹲着吃麻烦呢,见此一个箭步跳过来,立马占了凳子。
还挤眉弄眼朝林陌挥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林陌几个坐过来。
大二伸头看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被收走的剩菜,白菜炒rou,还剩一半,一边的杂菜汤也还剩一半。
他摸摸有些空的肚子,暗暗撇嘴,“咋这浪费粮食呢?还剩这么好些,说不吃就不吃了。”
而且里面还有rou!
大二摇头叹气,痛心疾首。
这些公子哥就是没过过苦日子!瞧瞧,当初他们打下寨子时他还是一副脏兮兮的穷家破落户模样,结果这才几天,他又阔起来了,还吃一半扔一半……
大二瞪眼朝那人消失的方向狠狠斜上了两眼!心想幸好当初左中郎没收他,不然就凭他这个挑剔样他也吃不了军营的苦,待不了多久!
……
越姜是直到用完了饭才知道徐炎已经走了。
她放下筷子时往他这边看了眼,本来是想在上马车前与他招呼一声的,毕竟两人也算相识,结果没看到他,倒是瞧见了林陌他们。
已经走了?越姜也就收回目光。
她没有在他离去的事上多想,低头与旁边的孙先生说一声,便上马车去歇息。
……
裴镇掀眸瞧她的背影。
他刚刚一直有注意她的反应,她对徐炎并没什么特别,与他不过是颔首打招呼的点头之交。
徐家人影响不了她。
裴镇满意了。
或许连徐彰对她来说也不是太重要,至少,没有到情根深种的地步。
再恶劣些,是徐彰一厢情愿也未可知,上回孙公说得什么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不过坊间戏言,胡听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谁该配谁的事?死都死了。
裴镇笑了笑,不计较了,朝孙颌举一下杯,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孙颌:??
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主公此举何意?
裴镇放下空杯子,起身,“镇已用饱,先生且吃着。”
他走到一边的Yin凉之地去悠悠闲闲纳凉。
孙颌:……
抽抽嘴角,但面对数量尚且可观的剩菜,只能鼓足劲继续吃。
没办法,谁让他见不得浪费呢。
但他肚子到底也不大,吃着吃着忍不住心生抱怨,主公怎留他一文臣收扫残局!
实在是撑不下了,把左霆喊过来一起吃。
左霆心甘情愿,他正觉得没吃饱呢!
这家客栈做的馒头搀水,一点没军营里的扎实!
……
两刻钟后,裴镇下令再次行进赶路。
当夜,由于前方城邑尚远,一行人就地扎营修整。
既是宿于野外,那便只能一切从简。
越姜这晚不再洗浴,吃过烤rou后随便在溪边洗漱一番便算了事。
相比于她,兵汉们洗漱的速度就慢得多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见水就洗,这时天气尚热,自然更忍不住,一脚踩进水里就脱起了衣服,大剌剌拿布巾子搓起来。
还时不时互相泼水,大吵大嚷,等百多来人全部洗完,天都黑了。
越姜这时已经迷迷糊糊睡过一回,他们一回来,她就被吵醒了。
睁眼从窗户缝往外瞧了一眼,还好,各个都是穿着整齐。
她闭眼继续睡。
没办法,马车里没点蜡烛,漆黑的环境里除了睡还是睡,没法做别的。
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去了,越姜也就越睡越深。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她一个皱眉,从梦中醒来。
越姜目光放空——她想如厕。
腹部的感觉在越鼓越紧,已经到了没法忍的地步了。
越姜抿住唇,从知道今夜得夜宿野外时,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果然还是来了。
明明她已经尽量少喝水了……
叹下一声,她轻手轻脚的起来。短短的动作,想如厕的感觉更浓了。
越姜掐一掐手心,抖着手悄悄下马车。
可千万不要有人是醒着的!不然她没法如厕了。
越姜舔舔紧张到发干